第一百一十二章 自由之道

个弟子怎么了？最后一场比试还走神？不回礼可是大忌！”

    “这个弟子我有印象，别看实力不行，上次凭着计谋和运气，让蜀山得了集体赛冠军。指不定这是他的新计谋，能打败凤玄一！”

    “胡扯，凤玄一可是元婴高手，又是三焱真君的徒弟，在一对一的个人赛上，什么计谋能打倒他？除非是把柄威胁，珍宝利诱，硬拼绝对不可能！”

    百景世界里，四大仙门的弟子和长老也不明所以，清禾长老飞到掌门身边，低声道：“启禀掌门，这道玄的精神状态不大对劲，让他下来吧。”

    清松掌门微微摇头，嘴角勾起神秘的微笑：“不用，就让他站在那里。”

    七伤掌门冷声道：“这个道玄是怎么回事？到底还比不比？”

    清松掌门淡淡道：“当然比，让你的徒弟随意攻击。”

    七伤掌门眉头微皱，向底下说道：“凤玄一，比试开始，随意攻击。”

    得到掌门指示的凤玄一，深深吸气，首先说道：“这位师弟，我动手了。”

    然后一拳砸向韩胜，火蛇喷涌而出，当场将他淹没，在高温扭曲的空气中，隐隐传来皮肉焦臭。

    “就这样打败了？”凤玄一看着被烈火焚烧的韩胜，没有一丝高兴。

    “这……熟悉的火……”在熊熊烈火中，忽然传出韩胜的声音。

    他声音沙哑，好像两片生锈的铁块用力摩擦，嘶哑难听：“这是太阳真火？”

    凤玄一冷冷道：“没错。”

    韩胜沉默片刻，又问道：“你和三焱什么关系？”

    凤玄一说：“他是我师父。”

    韩胜突然不说话了，太阳真火在他身上燃烧，带来强烈的痛楚，一如七年前的天柱山。

    那漫天的火雨流星，砸到身上，落在心里，一烧就是两千两百七十七天！

    “很多年前，我有一群兄弟，一千零十四个人，我对他们发誓：会带他们去十万大山，让他们住桃源仙境，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不再受苦，让天下散修都以他们为荣。”

    韩胜轻声道：“后来，他们都死了。”

    他仰起头看着天空，空无一物。那些掌门长老大概是隐藏起来，静静听他讲述。

    “掌门，你让我面对这个徒弟，就是想让我在战斗中领悟金丹大道吗？”韩胜讥嘲道：“无论是力量、温暖、守护，强大，对蜀山而言，都百利而无一害。哪怕输了，在蜀山同门的悉心照料下，在同仇敌忾的气氛中，我也能凝结出你想要的金丹。”

    他一手指天，焦黑的皮肤脱落，露出鲜红嫩肉，在烈火中滋滋作响：“我不讨厌你们这些人，我讨厌你们的行为。”

    “我讨厌你们无视他人意愿，我讨厌你们用各种理由让别人改变，我讨厌你们说话勾心斗角绵里藏针，我讨厌你们用所谓的规矩来控制人。”

    天上的万仙盟高层纷纷摇头苦笑，眼神飘向蜀山。清松掌门神色淡然，说道：“小孩子胡闹，让诸位见笑了。清禾，去提点他两句，若是神智迷失，那就放弃比赛，带回蜀山疗养。”

    清禾长老遥遥施礼道：“谨遵掌门法令。”

    韩胜被火焚烧，剧痛无比，神智却从未如此清醒。那些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话语，像开闸的洪水，一涌而出。

    “人，本该生而自由，结果被你们践踏。”

    “我所追求的自由，是在不伤害他人时，可以无限制做自己想做的事。”

    “如此微不足道，也被你们阻拦。”

    韩胜身边的光线扭曲变形，从百景世界到六合八荒，所有灵气开始持续震荡，一时间不知多少修士被打断修行，惊愕地望向蜀山。

    “清松想让我守护宗门，清韵想让我去救琅璇，安知命想让我回到散修身边，红袍仙人想看我戏怎么演，你们为别人强迫其他人，根本不会在乎个体意愿！”

    韩胜一步步从火中走出，他身边灵气的震动幅度之强，生生把太阳真火全部震灭，让整个百景世界也在颤动，天空出现一道道裂缝，竟是被这疯狂的灵气震荡逼迫到将近解体！

    “道玄！你说什么胡话！给我停手！”清禾长老从上空飞下，一剑刺向韩胜，逼他停止灵气波动。

    “我想要自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自由，而是所有人!让这六合八荒天地五族，都重归自由！”

    “砰！”清禾长老还未到韩胜面前，就被越发强烈的灵气波动震到口喷鲜血，摔落在地。

    “从始至今，我想要的都是自由。就算再难再苦，哪怕死掉，我也想要自由！”

    “什么阴谋诡计，黑幕交易，门派散修，天地大劫，我在乎的只有自由！”

    韩胜仰天长啸：“自由！！！”

    天地灵气如山崩海啸，刹那间百景世界崩毁，灵气风暴席卷蜀山宛州六合八荒，将韩胜的声音传向每一个角落。

    “自由！自由！自由！”

    这简短的两个字，敲打着无数人的心，再次点燃当年散修盟埋下的火种。

    在蜀山内部，在泰源府作坊，在十万大山深处，在昆仑龙渊阁，在遥远的魔界，一双双或明亮或血红，或威严或沧桑的眼睛同时睁开。

    天地大劫，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