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的围观,还有很多人一看就是不远千里跑来看万寿节热闹,因此街上的人足有平时的两三倍之多,走在街上说摩肩接踵可能有点夸张,但是联袂成荫绝不成问题。摊贩中蓦然多出了大片卖字画的青年书生,宇文砚舒自己在丹青上稍有成就,于是逐一看过去,大部分字画水平一般,技艺纯熟的不少,但鲜少有神韵飞扬,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到是那些卖字画的文人的脸传神的更值得让人研究。
“小少爷买幅画吧。”
撵转过一个字画摊前,刚想转身离去,不想被摊主打住。摊主是个二十出头的中年书生,看神色到是有几分读书人的矜娇,只是那眉宇有点抑郁不得志且有些急功近利之色。
“你看这幅猛虎下山,怎么样?您看着颜色……”
宇文砚舒止住脚步细看了一下,心下啧啧称奇,果然是幅好画,草木磷石栩栩如生,虎身线条流畅有力,仿若虎身蓄势的张力随时可扑击敌人,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目光如电,散发出万兽之王的威慑力。只是……
“这画到是不错。”正叹息着,身后突然有人将画接过去。
书生一见来人,意外之下,笑容更显兴奋:“刘公子,您看小人这幅画,真的是很不错,这可是小人的精心之作,若是刘公子喜欢,小人这就给您包起来。”
“成表哥哥喜欢这幅画?”宇文砚舒疑惑的道。
刘成表笑道:“画到是有那么几分意思,只可惜被这题词毁了,人都说画龙点睛,这可真正是是画蛇添足了。”
书生“啊”了一声,站在一边,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宇文砚舒“噗嗤”一笑,可不是好好一幅图,若是能添上几句气势非凡的妙句真也不错,可惜上面却提了一句什么:山林无猛兽,下山寻好家。再配上那只气势万钧的猛虎,哎呦个喂,宇文砚舒面上为流出大笑,实际腹内早就已经笑得胸腔震动,五脏打滚。
刘成表身后的书童也“嗤嗤”的笑,用他一双小眼睛极度鄙视眼前人模人样的书生。
只有刘成表收敛方才的笑意,对那尴尬的书生正色道:“这样,我也不为难你,若是你能在一炷香内另作一幅画,那我不仅高价买下这幅画,并且保举你,如何?”
宇文砚舒诧异,分明是这样书生偷梁换柱,拿了别人的东西来充数,遇到这种事常人都是一笑了之,想不到这个太尉府的刘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真正的怜才惜才之人。
那书生受了嘲笑,自觉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能立马收拾了东西走的连影儿也不剩,不想转眼间天上掉下了这么大一馅饼,被砸的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乐意。”刘成表微微皱眉。
宇文砚舒听到那个书童小声的嘀咕:“我家少爷给你机会,居然敢不珍惜,一定是骗子,骗子,你个大骗子,全家都是骗子。”宇文砚舒再一次不厚道的笑了。
那书生听了猛地一震,脱口叫道:“愿意,只要刘大人肯让小人展示一番。”
“嗯。”刘成表点点头,吩咐书童去做准备,小书童再次鄙视了书生一眼,不甘不愿的去了。
“半个时辰后,到天雪居。”
“是,小人裴远青定不辜负大人好意。”
裴远青弯下腰,恭送刘成表和宇文砚舒远去。
“想不到成表哥哥居然是如此爱才之人,小妹佩服。”宇文砚舒笑嘻嘻的走在刘成表边上,满眼晶亮,这一声佩服是真正发自肺腑。
刘成表爱怜的拍拍她的脑袋:“为圣上选取贤才是我等臣子本分,更何况民间珠玉颇多,若我一句话能成就他人日后繁华,何乐而不为呢?”
这下宇文砚舒是真正的用一种敬仰的目光看他了,像他们这样享受祖荫父辈庇护的宦官子弟,居高位不难,难得是居高位还不忘真心的提拔他人,也许这才是圣人推崇的最高境界吧。
前面的街角围了一圈叫好的人,原来是个一身色彩斑斓的天竺人在表演蛇舞,凶恶狰狞的大蛇吐着猩红的蛇信,温驯的在训蛇人身上游来游去,宇文砚舒看的着觉得有趣的紧。那条足有两米多长大蛇,蛇身粗壮沉重,青色的蛇鳞上密密麻麻的青黑色的斑点,周围的观众有志一同的站在远离大蛇的地方观看演出。训蛇人把大蛇摆出许多花样,引来许多叫好声。然后,训蛇人把大蛇放在地上,让它自由游动,人群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叫声,前排的人纷纷往后退生怕被咬着。
训蛇人用不甚标准的中土话道:“各位不用害怕,这是条好蛇,它绝对不会咬人。”
宇文砚舒知道这些用于表演的蛇都是被钳去了毒牙的,没有了毒牙的蛇还是蛇却失去了它的自我保护能力,从而沦为别人的赚钱的工具。其实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只要被拔出了赖以生存的“毒蛇”,那么何愁其不能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