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也得镇静下来。”盛朋然沉声道,推着乔汐快速的往医院里奔。
颜桐手脚冰凉发软的跟上去,控制不住的摇晃。
急诊室。
颜桐一身医用无菌服的站在盛朋然的身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乔汐似是没有了生命的气息般一动不动的躺在手术床上,脑袋里轰隆隆的响,耳朵失聪,什么都听不到。
她只能感受的到急诊室里气氛的紧张,感受到包括盛朋然在内的所有医护人员眉头紧锁,感受到乔汐的性命在一点点的流逝……
忽然,好像有一个好听轻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好,我叫乔汐,你是颜桐吧。”
眼前伸过来的手一定是温暖的,但那时的她却选择直接越过,没多看她一眼。
学校里都传她是怪胎,确实,她自己也承认,她听了家里的话报了这所没有医科的综合性大学,选了她最厌恶的汉语言文学系,可从始至终,她就只对肠肚器官感兴趣。
任谁恐怕都接受不了。
所以,眼前这个笑起来像小太阳一样的女孩儿一定是有病吧。
后来,她莫名其妙的被乔汐缠上,更加坚定了她有病的想法。
食堂,图书馆,厕所,只有她去,就一定会看见乔汐,那个时候,她一直盯着乔汐的脑袋,很想解剖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终于有一天,她跟乔汐说了第一句话,还是不耐烦的语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全校都在八卦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不轨的恋情,难道她就没发觉吗?
乔汐笑眯眯的,“我是天秤座,你是双子座,咱们俩的星座,特别的合。”
“我不谈同性恋。”她选择直接拒绝。
乔汐张大嘴巴,呆滞了半天后连忙摆手,“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就是想跟你做好朋友。”
那一刻,她是难得的愣住。
好朋友。
从小到大,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没有任何一个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下意识的,她逃避了。
但乔汐黏起人来不管不顾,风雨无阻,最终在一个暴雪天,她躺在寝室床上高烧不退,她衣衫不解的连续照顾她一周的时间,感化了她这坨冰。
自此,她的生命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叫乔汐,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现在……
颜桐眼前那些跟乔汐在一起的快乐好景迅速的撤退,又恢复到她最怕的那一画面。
她的好朋友危在旦夕,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追求的梦想还是在她的支持下一直坚持到现在,而这么长时间,她又为乔汐做过什么。
急诊室上的红灯整整亮了7个小时,乔汐才被推了出来转到重症病房。
颜桐一直跟着,眼睛直直的盯着,生怕万一错过。
盛朋然也终于露了疲惫之色,站在颜桐的身边,他眼里复杂,“乔汐流产了。”
颜桐瞳孔一晃,怔怔的侧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嘴唇蠕动,可却发不出来一个音节。
“通知秦天时了吗?”盛朋然问。
颜桐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摇头,她继续看向厚玻璃里面用纱布包扎的看不清面目的乔汐。
盛朋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到一边给秦天时打电话。
意外的,关机。
再给司时阅打,先是忙音,后来接通,“盛医生?”
司时阅纳闷。
“秦天时呢?”
“老大出去了。”
“叫他过来,乔汐出事了。”
——
司时阅匆匆赶回来,看着满身是伤的乔汐,震惊不已,“怎么回事?”
盛朋然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回答,“郊区废库里发现的,要不是有一个老人过去捡废铁及时打120,她早已经死了。”
“废库?”司时阅低声重复,忽然一震,猛然间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再看向乔汐时,目光沉痛,“傻不傻……”
“秦天时呢?”
“老大手机关机,联系不上,我再试试。”司时阅第n次的拨打秦天时的电话,依旧显示关机。
“看来他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女人了。”盛朋然冷声道。
颜桐听到后转过来,面无表情。
“怎么可能,乔汐是老大的命,我联系一下老宅。”
司时阅走到一旁给老宅的管家王兆泽打电话,很快,那边接通。
“司助理。”王兆泽声线没有一丝起伏。
司时阅每次听到王兆泽这种语气,就恨不得给他一拳头,“老大回去了吗?”
“没有。”
司时阅一怔,“奇怪,那能去哪儿?”他刚要挂电话,忽然听到里面王兆泽继续不紧不慢的说,“去见她了吧。”
“见谁?”司时阅没反应过来。
“她提前回来了,司助理不知道吗?”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司时阅对着电话里的忙音怔忡了很久,然后放下了手机,目光繁杂的走了过来,解释的无力,“老大可能,在忙。”
盛朋然轻轻的皱了一下眉。
颜桐笑了,“乔汐是秦天时的命,但是现在,有比他的命更重要的东西了,是吗?”
司时阅沉默无言。
——
傍晚,乔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醒了。
盛朋然给她做完检查后将她转了病房,里面监护仪器设施一样不少。
颜桐用她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语气颤抖着声音问她,“很疼是不是?”
乔汐声若游丝,“我没死……”
“你很想死吗?”盛朋然口气认真,若是其他人可能觉得这话嘲讽,但是轮到他身上,确实是感到不解才问出的。
“你别瞎想,好好养身体,就算想当英雄,你也得叫着我啊。”司时阅强颜欢笑,想哄她开心,但是见乔汐这个样子,又联想到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他心情沉重压抑。
尤其是现在老大……
乔汐眼睛缓慢的环视了一圈。
大家都知道他在找谁,但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司时阅硬着头皮道,“老大在老宅,他还不知道你出事。”
乔汐微微的点点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那孽种,没了吧?”话,问的是盛朋然。
“孽种?什么意思?”这里只有司时阅还不清楚。
颜桐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乔汐怀孕了,不过又流产了。”
“什么?”司时阅震惊。
“不是秦天时的,我不可能留他。”乔汐嗓音轻哑。
“你都知道了……”司时阅皱眉,心里难受。
颜桐跑了出去。
她一拳重重的打在走廊的墙壁上,浓浓的恨意快要把她淹没了,她恨自己。
那晚,乔汐如果不是救她,也不会遭受那么令人作呕的意外,后来虽然她受到秦天时的提醒对乔汐保密,但是她却每一分一秒都在煎熬。
养大她的叔叔欠了一堆赌债,她在蓝影酒吧里兼职卖酒赚钱,碰到了几个有钱的无赖,花钱买酒,却提了过分的要求,她为了多赚点儿钱,一连喝了好几瓶,不小心中招,被随后赶来的盛朋然带走,然后欢子有意的模仿她的声音引来了乔汐,后来……
拳,再次砸在墙上。
她好像跟欺负乔汐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盛朋然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她自虐的行为,但也没有拦着她,而是冷冷的建议,“楼下有铁墙,你可以到那儿去练手。”
“滚!”颜桐面对着墙壁,手指指骨被打的挫伤,表皮还流了血。
对于盛朋然,她也恨,满心悲凉消极的想,那天如果跟乔汐一起受辱,她或许会比现在好受一些。
盛朋然知道她的心结,没说什么,往走廊的另一侧走去。
直到夜晚,秦天时还是没有出现,陪在乔汐身边的只有司时阅,颜桐一直站在门口。
盛朋然一边摘口罩,一边走了过来,他先是拿起颜桐的手检查了一下被她狠狠甩开,又从病房门的玻璃往里看,乔汐已经睡着,他朝司时阅摆摆手,司时阅看见后给乔汐掖了掖被子,走了出来。
“怎么了?”
盛朋然叹了口气,经常面无表情的脸上凝了一层沉郁,“孩子是秦天时的。”
司时阅和颜桐俱是一震。
“乔汐用玉石俱焚的办法,想和那群欺辱她以及她以为的肚子里的孽种同归于尽,但是孩子是秦天时的,乔汐她,杀了自己和秦天时的孩子。”
盛朋然这样说道。
病房里,乔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