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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眯着眼,似乎在打盹的云启帝懒洋洋的看着底下的你来我往,唯有随意置在腿上的手指轻缓敲动显示了他正在思考的心绪。
见祁连寒月脸色愈发难以控制,似乎已经到了一个情绪的临界点,云启帝这才恰到好处的幽幽开口,打断众人起哄般的为难,语气不带任何情绪道:“既然辽国使者如此勉强,朕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这意思就是说我们努力给了意见,可你也未免太过吹毛求疵了吧!既然你如此嫌弃,那我们也就不白费功夫。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静了静,目光定定的落在辽国众人身上,似乎在嘲笑他们自作自受。
祁连寒月盯着司徒兰芳看了好一会,嗓子眼仿佛被隔着皮层抓了一把,又痒又疼,郁气于心以至于生理反应上想想咳嗽,奈何此刻却又做不出这种示弱般的丢脸反应,只得硬生生忍下那种如鲠在喉的憋屈。
他不得不感谢自己常年都冷着的一张脸,至少没有让他表现得太过反常,好一会才开口回答道:“如今辽国局势动荡,一众子弟不宜四处奔波,待局势稳定下来,必然会考虑司徒小姐的意见。”
司徒兰芳的目光平静如水,一点也不为对方诡异的视线而困扰,反而是清润的樱唇两边朝上一撇,若无其事的浅笑安然。
“这般说来,你这也是肯定了我的意见,不知是否还有什么问题,大家定然会‘竭尽所能’的帮助辽国。”
至于尽不尽力,就是要看天和众人怎么衡量了,动动嘴的事情,他们真的非常擅长。
秦若白端茶挡在唇边,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辽国这自以为是的大王子了,真当所有人都是个傻子,看不清他明目张胆的搞事情。
李文柔这个脑子不清楚的,果然和百里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迟早一家子蠢死,难怪丞相府的众多势力都是把持在丞相自己手中,而不是交托给百里遥随意支使,可见丞相李安对于自己这个外孙有着明确的认知。
可百里遥到底不是完全的蠢货,此人自作聪明,却不代表真没有点小聪明,身处皇家再没脑子也比常人来的敏锐,李安这种留一手的做法,时间一久难保百里遥不会觉察得到,对于自己的大靠山,表面上不说,他心里头肯定也是有意见的。
确实是还有一个问题,祁连寒月经过前面的事情,心里头多少有些犹豫,已经感觉得到自己,根本没有为难到天和国众人,反而被对方耍了一顿。
可若是就此放弃,心里头的愤懑却难以发泄,向来只有他让别人不爽的份,祁连寒月到底是阅历不够深,不撞南墙不回头。
“确实还有一事想要麻烦众位帮忙参详一番,本王此次前来始终觉得有些不安,辽国对于此次和谈是带了真心实意而来,联姻作为最为稳妥的方式,若是只让辽国公主嫁来天和国,作为兄长我这心里总觉得没个着落。”
潜台词就是姑娘总是吃亏的,万一祁连初雪在天和国受了委屈,辽国离天和何止千里距离,他这个做兄长的就算想帮上什么,也无能为力。
本来安静下来的众人又开始了七嘴八舌的提意见,作空口白话的保证,反正这姑娘又不是嫁到他们家来,众人保证作得特别贼溜,一字一句义正词严,没有半点含糊。
“这个辽国众人尽管放心,我们越王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定然不会让小公主受了委屈。”
“就是就是,越王向来有女人缘,想必小公主以后也会和越王相亲相爱一家人,没啥好当心的。”
“咳咳,平妻身份就是一个保证,由不得他人轻易欺负,使者思虑过慎了。”
明显是前面一位太过不靠谱,后面那位赶紧圆了回去,这一个一个,平时说不准都是各为其主的敌对方,一致对外的时候倒是很有默契。
听着许久不停歇的议论,祁连寒月却默不作声,似乎并不满意这些答案,毕竟都是口头上的保证做不得准。
云启帝知道有些事必须象征性的退让一步,否则一直这样啰七八嗦下去也不是个头,他语气平淡的问:“如此没完没了也不是事,倒不如辽国自行做出一个决定,看看我天和是否能够办到。”
似乎一直就在等这句话,祁连寒月墨色的眸子中幽光一闪而过,半垂着眼睑回答道:“确实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