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残生

    不得不说，神殿真的是西陆唯一的掌控者。

    即便强大如阿勒曼尼，铁腕如鲁道夫，也无法抵抗神殿的力量。

    尼古拉三世在回到科西瓦以后不久就死了，死因不明。根据灵界的反馈他的灵魂没有到达灵界，很多人都猜测这是不是阿普斯的手笔，但是他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所以尼古拉三世的死不了了之，在五个月以后布里翁教区的红衣主教西蒙当选成为新一任教宗，教名被定为马丁四世。

    在这空闲的五个月里鲁道夫大帝紧锣密鼓地做了很多事情。在谈判上背叛他的各位贵族老爷们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倒是收获了鲁道夫大帝的歉意。同时，皇帝的铁杆支持者——马克西米连家族和其他十七个侯爵家族、四十八个伯爵家族的现任老家主集体退位，他们的儿子或者弟弟接下了他们的位置。而皇帝非常倚重的年轻伯爵爱德华·龙德施泰德和霍亨斯陶芬公爵的女儿，阿洛伊希雅·霍亨斯陶芬结婚了。在结婚后的第二个月，阿洛伊希雅怀孕了。但是很可惜，年轻有为的龙德施泰德伯爵在妻子怀孕后不到一星期就死于坠马，阿洛伊希雅成了寡妇。

    爱德华的“葬礼”安排在了马丁四世上任的前一个月，在葬礼上鲁道夫大帝声泪俱下地为爱德华念诵了一篇感人的悼词，还有很多人，比如埃里克·马克西米连和艾德里安·霍夫曼都对爱德华的不幸逝世表达了极大的悲痛。

    一星期后，塞巴斯蒂安伯爵的某个士兵立下了大功，他奏请贵族纹章院和皇帝陛下为他授勋。

    鲁道夫大帝爽快地答应了塞巴斯蒂安伯爵的要求，他们将这位走运的大兵擢升为安德烈斯男爵，但是他没有封地，只有每个月固定的一笔类似于补助的钱拿。

    钱不多，只有八个苏德勒斯加五个阿根透斯，每个月的一号可以凭借自己的纹章去当地贵族院领取。这点钱对于一位贵族来说简直是可怜，但是对在现实里过惯了贫民生活的爱德华来说，这已经非常够用了。

    这位走运的大兵就是爱德华，已经“死去”的龙德施泰德伯爵大人。

    不过赛里斯有句古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爱德华就处于这种困境之中，过去五年里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作为伯爵大人的生活，现在要当一个虚衔男爵，说实话爱德华还真的非常不习惯。

    另外用自己的纹章去贵族院领钱总让爱德华想起拉里安斯克教堂的慈善面包，那个时候他每天都会看见拉里安斯克教堂的前面排起长长的队伍。队伍主力是大街上的无业游民，他们每天就指望着那点面包过活。

    爱德华自己也去领过一次，那种黑面包的吃起来像是在嚼一堆有咸味的沙子。

    新任的安德烈斯男爵在领取了第一笔“补助”以后就离开了阿莱西亚城，此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半个月后，马丁四世继任。马丁四世上任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访问阿勒曼尼，访问很成功，以马克西米连元帅为首的一大群老贵族纷纷“自愿”进入科西瓦圣灵殿，他们要用他们的余生侍奉伟大的圣灵王。

    不过两个月后神殿传来消息，埃里克·冯·马克西米连获得神眷，成为了一位伟大的神眷者，从此以后他有资格自称为圣马克西米连。

    鲁道夫大帝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眼中泛出了欣慰的泪花，但只有他最亲近的人知道，这是鲁道夫在为他的朋友们哀悼，哀悼他们失败的计划，哀悼朋友们从此以后失去的自由，以及……哀悼阿勒曼尼。

    但是鲁道夫没有彻底放弃，他在一点一点地削弱贵族们的力量，力图为阿尔弗雷德扫平未来道路上的障碍。

    圣历1287年，艾德里安·霍夫曼去世，这个消息令鲁道夫大帝伤心欲绝。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埃里克·马克西米连、埃伦塔尔·切沃勒里、普拉滕·哈特曼等鲁道夫大帝的老友们纷纷去世。长久以来操劳过度的鲁道夫终于投向了圣灵王的怀抱，圣历1291年，鲁道夫·霍亨索伦去世。

    时任教宗尼古拉四世主持了鲁道夫的葬礼。此后，他的勇敢、虔诚和宽宏大量的品质一直被人们所称道，他的统治是令人怀念的，他也成为在奥托大帝之后唯一的一个在正史中被称为“der Gro?e”的阿勒曼尼皇帝。

    鲁道夫大帝逝世不久，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阿勒曼尼的一个海滨城市梅多瓦尔德。

    梅多瓦尔德是阿勒曼尼最大的港口，由于巴尔内斯山脉的缘故，绝大多数来自西陆东边的商品都得走梅多瓦尔德港口才能输入到阿勒曼尼境内，从苏萨和赛里斯来的货物也必须从普陀罗米克王国的卡里波利斯港走海路来到阿勒曼尼。

    所以这座建立在荒芜的红色沙漠中的城市非常、非常的繁华，这里居住的不是大商人就是大贵族，梅多瓦尔德也成了西陆一等一的销金窟。

    梅多瓦尔德领主是一位公爵，而这里有头有脸的贵族起码都得有伯爵以上的爵位。爱德华如果还是龙德施泰德伯爵的话在这里无疑会受到礼遇，但是安德烈斯男爵在这里根本不起眼。

    十年过去了，爱德华每个月的“补助”从八个苏德勒斯零五个阿根透斯涨到了十个苏德勒斯整，这个和普通一级骑士相当的俸禄令爱德华颇为不满。但这是鲁道夫大帝的安排，爱德华不得不用这些钱在整个阿勒曼尼的南方到处乱晃。

    他曾经在拉里安斯克渡过了五年，也曾经依靠自己学到的知识在拉里安斯克孤儿院里当过一段时间的教师。但后来他似乎引来了神殿的注意，神殿认为他可能是已死的龙德施泰德伯爵。

    幸好当时已经成为神眷者的圣马克西米连动用手上的权势压下了调查，否则的话爱德华也免不了要去神殿里住上一辈子。

    爱德华急匆匆地离开了拉里安斯克，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他去过许多城市。最后，他来到了梅多瓦尔德。

    爱德华今年已经三十四岁了，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年轻有为的伯爵大人，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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