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固然湍急,但打在这人高马大的水偶上也不过两三浪头,只有些水花堪堪落在车上。这道法术以线为轴,取水而缚之,若是沙石土木,毕竟还有形可言,水之一物,无孔不入,把它们硬生生塑造成型,又谈何容易。其中的力度,时机,便是一样也错不得的。
这等技法,几个人也是头一次见,李阿少年心性,见着新奇玩意儿,便跃跃欲试地冲在了最前头,但见青鬃虎一声低吼,便载着的他一并跳到了水偶背上。
南宫道长仍是一副忧愁的模样,好像这折中的法子仍不能让他安心,又或是他并不认同几个同行的少年修士,也未说一个字,朝四面八风掷了几枚听风箓。
萧景见车旁已有二人,便同江离商量着上天看看,毕竟周遭全是山峦,枝繁叶茂,在阴云下头,云雾环绕,全成了泼墨似的起伏,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什么。
但这地方也怪,下面波涛汹涌,上头也未必好上几分,才飞没多高呢,风就从四面八方涌来,时而往东,时而往西,没一刻消停的,就是想操纵法器,也成了难度极大的事情。
一阵动摇西晃的,玉牌也拽得辛苦,忍不住道:“你这法器也太不经使了,我瞧你平时得的灵石也不少,不若去买个好点的。”
像这样的抱怨时常有,萧景也未回它,观察四周之余,又探了眼江离那处,对方虽也晃动,但却远不及自己厉害,这么一比较,萧景也有些心虚,他手上这副青虹尺也未用多久啊,该不会给师傅弄坏了?
若论萧景的心思,没人比玉牌更了解了,它嘿嘿笑道:“我初见青云子的时候,他就踩着这法器,这都多少年了?不灵光是肯定的事。”
“玉牌,”萧景停顿了一会,像是在犹豫些什么:“张家对付我师傅,到底所为何事?”
猫儿扭了扭身子,抬头看了眼萧景:“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我看着像张家那边的?”
“你本为离天尊者的法宝,那位尊者原也是掌门嫡传弟子,我在星法殿中就曾听说,世家与掌门不睦,其中更以张氏一族为首,个中渊源,由来已久,想来在百年前也相去不远。离天尊者若同他们打过交道,又怎会缺了你?”萧景说,张文锦那日袭来,显是预谋已久的,可又为何冲着青云子同自己而来呢?
这事他琢磨了许久,一直没什么眉目,自入了这地界,更没有知情的人了,思来想去,也就玉牌能知晓三两分。
玉牌有些诧异,它一直觉得萧景在修行上有几分狠劲,假以时日,或能在玄宗当个尊者,但不想这小子平日闷不做声,心里却清明得可怕,或许要不了多久,离天就瞒不住他了。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真同你扯开了,一时半会儿也扯不清,他们确有世仇,但这里头要算的帐太多了,青云子定是牵扯进去了,可怎么牵的,我可不知道。”
这说了还不等于没说,萧景不死心,还想再引个话题,一股狂风就刮了过来,这一股,比先前的风势都要猛,就是萧景贯注全力,也不过堪堪站稳,他一侧身,准备朝江离处赶,那风中就传来了一股腥气。
并不是肉类腐败的味道,而是那种近似三尸,朽坏枯槁的气息,当年在黛锦城外,萧景就曾遇到一次,是焚天宗的至阴魂魄,如豺狼似的饥饿,如凶煞一般的癫狂,绝非能轻易忘记的东西。
也是在同一刻,含月就在萧景手中显现,与之同时,那十二支鵸余剑也悬在了空中,它们早已被打磨成了锋利细长的形制,一部分已经向前冲去,剩下的,则以扇形展开,停在了萧景身边。
果不其然,这大风刮过来不止砂石,还有一队着黑衣的修士,整十一个人,全蒙着面,来势汹汹,手上却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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