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慕颖竖起食指在她唇上嘘一声:“千万别告诉别人。我也是听我妈说的,当年她生病之后,慕如山走投无路,采用了新的疗法。那种药物其实跟一些毒品成分很相似,多年来慕颜都在定期服药。所以……”
……
一灯如豆。
慕颜独自守在空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她手中无意识地翻着那本读了无数次的《小王子》。
自从那天之后,苏烈就没有再回来过……
他倒是捎来了一句话……
婚礼如常。
那是、因为他要履行对妈妈的承诺。
他必须保护自己……
可是,小女孩心里很清楚一个事实:这段婚姻,注定有名无实——
时钟响向十二点,她轻轻合上书本,来到属于自己的小箱子旁边,找出一颗药。
苏烈走进这暌别经月的房子时,正好见到慕颜在吃药。他紧上两步,伸手一把拽住她手腕。冷厉地说:“你干什么?”
慕颜一惊,她没想到苏烈会突然回来,抬眸见他双目熠熠,点漆眼眸内倒映着的全都是她。
他以为自己在吃安眠药?!
“不是安眠药,是我自己的药。”
苏烈见她一脸坦然,将信将疑地放开了手。慕颜吞下药片,看着那小瓶子:“十五岁那年我生病差点死掉,我爸为了救我,到美国重金买了这药回来。可惜就连我爸也想不到,它会有那么严重的副作用……”
——毁容。
“我的容貌被毁了,小命却也捡回来了。怎么说也好,能活下来,就是福气。”
慕颜回忆过去,那时候十五岁的她看着自己姣好的容貌一点一点被可怕的瘢痕侵占,最后成为谁见到都害怕的怪物,那神情非常平静,说话的语气好像在说别人。
苏烈忘记了来之前自己立下的誓言,情不自禁伸手在她布满疤痕的左脸轻轻摩挲。
他这才发现,比起几个月前初次见面,这些红斑似乎扩大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而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慕颜留意到他目光有变化,自嘲地笑起来:“你也发现了吧,红斑在扩大。只要我还在服药,它就会一直扩大,直到——直到布满我整个脸为止。如果我不服药,我就会死。”
她说话的时候神情和语气都很平静,苏烈揪心不已。
“自毁容貌,你不害怕?”
他扳起她的脸,低头吻她。
苏烈的吻由轻而重,慕颜渐渐喘不过气来,她小手抵住那宽阔的胸膛,要推开苏烈。
男人的大手一握就可扣住她纤巧的腕骨,苏烈索性把她抱在怀内,吻得更加激烈。
好不容易才逃开,慕颜胸口微微起伏,飞起点点晕红。
“为什么你不怕我?”
苏烈下巴抵住她肩膀,微乱的发丝带着洗发水的香气,他早就知道她全身肌肤晶莹,吹弹可破。
“战场上比半张红斑脸更可怕的我都见过,我怕什么。”
慕颜之前的猜想果然没错。
她有些嘲讽地笑:“可惜,如果我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苏烈用下巴骨在她肩上摩挲一会,感到不过瘾,又发现她耳垂小巧,非常可爱,于是伸出舌尖轻舐那莹白的耳珠。
慕颜酸软难耐,渐渐发现自己有了羞耻的变化。
“别……”
苏烈翻身把她压倒:“怕什么,都要结婚了。”
慕颜迅速调整自己恢复淡定道:“我来大姨妈了。”
苏烈:“……”
慕颜:“你瞪着我干什么,你又没征求我同意。”
苏烈:“……”
慕颜:“这药的特性就这样,必须在大姨妈来的时候吃。”
苏烈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慕颜的大姨妈。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把一切都给毁了。
如今,恢复理智的他再次淡然地说:“那就好。我只是回来拿一点东西,这么晚,打扰你了。”
他翻开抽屉,拿出两块士兵铭牌。慕颜知道,每一个士兵都会佩戴一个属于自己的铭牌,那是供阵亡之后亲人辨认身份用的。
苏烈从来没有给慕颜看过他的铭牌,慕颜也没有注意到这回事,今天,她第一次见苏烈拿出这东西,它代表着苏烈士兵时代的回忆。
她也是头一次留意到,苏烈居然有两个铭牌。
这……
慕颜看着苏烈把铭牌小心贴肉藏好,她知道,一旦拿走这东西,苏烈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既然如此……
倒不如主动开口。
“要不要取消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