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所里的松花江小破面包,颠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往万清的西北面开了大约七公里,才终于来到丰饶林场。再往里开倒是有条平整的沙石路了,听涂敏说那是林场用来运木头的。
平行修了一条小铁路,不时能听到小火车的铁轮滚动声,再要往里走,能看到一条拓宽了些的溪河,不时有木头搭着竹筏顺溪而下。
这林场举目所见到处都长着密密麻麻跟篱笆围一样的高壮树木,一问涂敏才知这些都是上等的榉树,林场平日就靠砍伐这榉树为生。
最初都是用斧砍,近期引进了些汽油电锯,砍得也越来越快,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谭纶心头不由有点心痛,这些榉树长得慢,好些年才能长到三四米高,砍了后,那再要生长起来,那就难了。
国家对于林业有所限制,但对这种大林场,却有着经济利益的诱惑,有的时候两下权衡,只能靠砍伐为生。
南海倒还算好,丰饶林场也算是有节制的了,那些西北云贵和东北,才真叫是毁森林。
往前再开了三四公里才来到林场的驻地,就看数座由榉树盖成的木屋散落在那里。
所谓北榆南榉,北方的榆木,南方的榉木,都是做家具建材的上上之选。
但生长在北方的谭纶实在很少能见到榉木,不靠涂敏解说,他多半会认为是松树。
车一停稳,就走出个跟许效贤有四分相似,尖脸细眼的中年人。
“我是许林好,欢迎小谭镇长来咱们林场。”中年人笑着上来握手说。
谭纶跟他轻握了下,瞅着这个许效贤的长子,三十出头中年人笑说:“就过来瞧一瞧,丰饶林场大半也在万清镇内,我来万清做镇长也有一月有余了,要不来一趟,怕许场长还认为我不重视林业。”
许林好大笑侧身说:“走,咱们边走边说。”
他前头带路,谭纶、陈济德、涂敏就跟着来到一间木屋内。
“这木屋用的全都是榉木,没用一根铁钉,全是嵌合建造,外头刷了一层防腐漆,坚固耐用。”许林好介绍说。
谭纶打量着木屋,倒真是跟那些城里的房屋不大相同,别有一番风味。
有些像是在美国电影里看到的那种加拿大式的木屋,都是直接用圆木叠加捆梆做成的墙壁,屋里还有一座西式的火炉,由于林场地势稍高,又沿海,虽南海在很南方了,还是有些湿冷,就烧起了火,进屋就全身一阵暖和。
谭纶不由感叹道:“许场长好懂享受啊。”
许林好再次大笑:“这就是做这丰饶林场人的好处,谭镇长离这里近,可以抽空过来玩,咱们喝些小酒,再架个烧烤炉子,打些野味吃。”
“不,我喝酒是个半吊子,要醉倒了,还要劳林场长送我回去,喝不得,烧烤倒是吃得。”谭纶连连摆手说。
“哎,喝不酒不打紧,我们南海人很少劝酒,尽兴就行,要实在醉了,就睡在林场里,这里别的没有,新被子还是有几床的。”许林好笑说。
陈济德和涂敏都笑了。
做官的还有自认不会喝酒的?不过也是,小谭镇长这一个多月,有时在酒席上也没喝几杯,瞧来酒量真不是太大。
见许林好谈兴佳,谭纶就趁机问:“这些榉木就是林场的主要营生?”
“是啊,”许林好点头,“这些都是大叶榉,做家具建材的上等木材,咱们林场三十万亩有十来万亩长的都是大叶榉,每年靠砍这榉木,也能过些好日子。”
“大叶榉生长不易吧?”谭纶继续问。
许林好略微一怔,才点头:“一般幼年期生长都很慢,到六七年后才会惭惭加快,能用来做木材的都长了十年以上了。生长确实不容易,我们每砍一株都会再旁边再种一株。”
谭纶想,许林好倒也不是光知道砍,可这样一来,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那也就是说十年一个轮回?新生的大叶榉能赶上被砍的速度吗?”
许林好约莫猜到谭纶的来意了,他目光微沉,摇头说:“完全赶不上,可这也是无奈之举,林场一万多名工人家属都要靠这个吃饭。小谭镇长,你可能不了解情况……”
自打被许效贤叫过小谭镇长后,涂敏也这样叫,陈济德也叫过几回,再听许林好一叫,估计这小谭镇长是跑不脱了。
谭纶倒也没什么不满,就仔细听下去。
“丰饶林场原是归国家林业部直管的,九十年代初划给省林业厅了,后来南海县还是北洋市管辖的时候,归北洋市林业局管,现在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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