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带着一帮人顺着城墙来到了东城,并未直接顺着马道走下城去,而是站在城墙上观看岱山军的入城。
站在城墙上往外看去,就见运河如一条匹练一般绕过扬州城墙蜿蜒向北。远处山峦起伏,近处郁郁葱葱,就在这条白色的匹练之上,长长的船队自北而来,前面的船只已进入了扬州水门,后方的船只还在数里之外。
一条条载满了岱山军士兵的船只自水门进入扬州城,停靠在城内码头。每条船上都载满了士兵,船只靠岸,士兵们鱼贯下船上岸。
史可法站在城墙上往下观看,就见到岱山军士兵非常的安静,不论是坐在船上的,还是正在下船的,几乎没有人随便说话,完全不用于其他明军行军时那种乱糟糟的情形。
每一条船上的士兵下船之后,会在小旗总旗等军官的带领下往军营方向而去,站在城头,仍能看到许多士兵衣服上血迹斑斑、血染战袍。
几乎每一条船上都会有数个伤兵,或者被人搀扶着或者被两个同袍抬着下船,史可法清楚的看到其中一个士兵腹部插着一支羽箭,箭尾被砍断,但箭头还在身体中未曾拔出。
伤兵被抬下船后会立刻送入不远处的一个营地,在那里接受医生的救治。
这条内运河边,本来是好大一块空地,平时作为码头使用,是商品的集散地。平日里无比的热闹,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从城外运入柴米油盐大量的生活物资,也有许许多多的小商贩在码头广场上做生意,更有数以千计的苦力以帮人搬运货物为生。
然而战事将起,扬州城门被紧闭,百姓们不许再随便出城,这个码头广场便萧条了许多。岱山军入城以后,任思齐禁止士兵像其他明军那样借宿百姓家,便在这座河边广场上扎下了大营。
今日,听闻岱山军打了胜仗,大败清兵,许许多多的百姓自扬州城中蜂拥而来,观看这支竟然能击败清兵的军队。百姓们远远地站在广场一边,默默的看着岱山军士兵从码头上下船。
“肃虏伯到了!”身边的一个护卫低声说道,史可法凝神看去,果然看到肃虏伯任思齐正从一条稍大些的江船下岸。
任思齐身上穿着和其他官兵一样的红色军服,上身套着一件鱼鳞甲,头顶一盏八瓣盔。服饰普通,和其他明军军官没什么两样,可是穿在他身上是那样的朝气蓬勃、英气逼人。
有一个文吏模样的人和任思齐说了什么,任思齐抬起头往城头看来,刚好和史可法对视了一眼。他看见自己了,下一刻就会上城来拜见自己吧,史可法想道,停下了本打算下城的脚步。
然而让史可法意外的是,任思齐看了自己等人一眼之后,并没有立刻上城来拜见自己,而仍是站在河边指挥着手下下船。这一刻,史可法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肃虏伯太嚣张了,竟敢不把督师您放在眼里。”幕僚何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史可法身边,义愤填膺的对史可法道。
史可法冷冷的扭头看了何刚一眼,沉默的继续看着城下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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