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辆洋气的漂亮马车驶进了上海老城厢,那些大多数二三层楼高的木制建筑一一掠过马车车窗,映入了雅各布的眼帘。
忽的,雅各布只觉得眼前一亮,他的目光变得温柔了起来,只见在他眼前一片的粉红,在暮春时分的黄浦江畔,有道是江上被花恼不彻,无处告诉只颠狂。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春天可爱极了,这辰光不禁让人生出了些感叹,红娇娥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侬这洋人,走在上海老城厢极富古韵的江南风情之中,不知阿晓得那句脍炙人口的名篇:
不是爱花即欲死,只恐花尽老相催。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
“后头本官找了些洋鬼子、二鬼子问问了,才知道今朝世界列国开工厂、着实业的,都离不开资本”,邵友濂接着心想道:“本官心想,这不就是钱庄里头贷出去的银子吗?”。
“阿拉大清国以耕读的理念维系国本,难道这些白花花的银子,竟然有这样的力量?”,邵友濂疑惑的自问道,只是那弄不明白的谜底堆积在了他清癯的脸颊,泄漏了他的无尽的迷惘。
这辰光邵友濂抬眼看了看外头,瞅见了窗户纸上映衬着清晰的墨竹,他紧绷的脸庞上头的肌肉不觉舒缓了。
只见邵友濂奋力的站了起来,推开桌上的公文卷宗啥的,然后摊开一张雪白的宣纸,然后饱蘸浓墨,胳膊用力的斜伸出去,一根枝干出现了,仿佛它劲道的骨干要跃然纸面似的,然后他笔锋微微提起,用力恰到好处的落下去,一片竹叶在纸面上摇曳了起来。
说起画竹子,有四时景候,阴阳向背,笋条老嫩,挥洒之间,邵友濂笔力苍劲间,大块的留白,竟然是幅雪竹图,傲雪挺立,卓然不群,“好有风骨”,他提着毛笔,口中流露着欣赏的目光,由衷的赞道。
说起那辰光文人画画,有画无视,好比吟诗模样酒作伴,那是索然寡味了,这辰光邵友濂目光深邃的思索着,他在酝酿着胸中澎湃的情绪,“怪得云顽冻不开,窗前竹白胜三分”,忽然他的眼前一亮,奋笔疾书道:“萧然天地傲然吟,俯身荫庇人世间。炎凉历惯不惊心,此外穷通付老天”。
这辰光放下了画笔,邵友濂意犹未尽的端详着,只见他的面色潮红了,显然激情仍然在胸膛里头激荡着。
“来人”,邵友濂呼唤道。
“邵大人”,哪晓得这辰光应声而入的却是罗师爷,他对着邵友濂客气的一拱手,随之目光落到了画幅上。
“竹之劲节,伟圣贤之留赏。览山经而逖听,咏周诗而遐想。掩寰中而独秀,非庶物之所仰”,罗师爷神情激昂的赞叹道:“竹节贞,贞以立志,君子见其节,则思砥砺名行夷险一致者,夫如是”。
“今朝敌酋猖獗,正要邵大人主政沪上,力撑危局,为了上海滩上万民安危,属下但愿殚精竭虑,为马前卒”,罗师爷慨然的说道。
“如此甚好”,邵友濂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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