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了,原来府里的事情都由二太太管着。”对于娘家回礼的怨气倒也稍稍解了些。
赖大一声儿都不敢言语,王夫人准备回礼时,是赖管家过的手,他心里一清二楚。
从前李夫人在世时,送给贾敏的回礼必定都是上上之物,绸缎首饰俱是其时京城里的新鲜花样,古玩器具势必要雅而不俗,笔墨纸砚件件是精品,同时还回送京城里盛行的新书和新笺、新绣花样子并脂粉头油玩意儿,那真是用心到了十二分,便是贾母对此也极为满意。
如今王夫人送的东西,便是赖管家看着,也觉得差了不少,并不是东西差、数目少,若是差了贾母头一个不满意,只是和李夫人相比,王夫人识字不多,选的东西不如李夫人选的精雅,绸缎首饰虽是新的,单是颜色花样便非贾敏所喜,更别提那些笔墨纸砚新书新笺脂粉头油之类了,王夫人素日便不爱弄这些,总觉得太过轻浮妖娆,不够庄重。
贾敏也非心胸狭窄之人,得知缘由之后便不再纠结于此,又问了些侄子侄女的事情,得知贾赦对贾琏几乎是不闻不问,暗暗忧心不已。
林如海觉得她问得差不多了,便道:“赖大也累了,且先下去歇息罢。”
赖大不敢擅自离开,等到贾敏也让他去,方告罪一声,退了出来。
等他去得远了,贾敏方从里间出来,同林如海商量一番,次日赖大回京时,将她预备的年礼一并捎回京城,不必再打发人千里迢迢送过去。
因离得实太远,贾敏无法回京奔丧,算着日子贾代善已经出殡了,便只能朝着北方磕头,在家中守孝,又送了香火银子去寒山寺,叫和尚念几日经。
林如海见她精神好些了,方去办自己的事。
他并未择地修建书院,而是寻了一处旧宅子,且喜十分阔朗,其间多处不曾隔断,后院一带又有多处房舍可供人居住,便命人细细修葺整理一番,用来做书院。
林如海已与族人拟定入学的清单,族中子弟并亲戚子弟尽可在此读书,一概免费,又云族中子弟进京赶考,他不但支付路途花费,且以林家在京城的宅子供其居住,不过,在书院读书之时,每月他都会派人前来查看并考校功课,若是有人乱了风气,或是不肯上进,立即便遣回家去,免得耽误了族中其他好学之士。
展眼十月将尽,书院已经收拾齐全了,所需书籍并笔墨纸砚俱是齐备。
因林家族人不多,入学者不过二十来人,但多了亲戚,便有四十来人,长者二十,幼者六七岁,有尚未启蒙的,也有已经学了不少四书五经的,学业不一而足。
林如海考校询问一番后,略一沉吟便有了决定,分天地玄黄四班,已经熟读四书五经会做文章诗词、或是已通过院试的学子进天字号,单请举人过来教导,地字号只收已经熟读四书五经还未开始学习做文章的,也请举人教导,玄字号的学生则是收在功课上已经有些根基的,黄字号则是尚未启蒙的,请秀才教导。
这么一来,林如海须得请四位先生,族中有一位举人自告奋勇教导地字号,另外也有一位秀才愿意教导玄字号,林如海便只需请两位先生足矣。
当地不少寒门出身的举人秀才闻听此信,个个毛遂自荐,愿意过来执教,林家虽然不如从前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很有势力的,林如海还有很多世交、同年、同窗等等,他们若是能依附其家,或是得林如海指点提携一二,无异于一步登天。
林如海和贾敏不胜其扰,便借口守孝,紧闭家门。
贾敏笑道:“老爷竟没有一个好人选?”
林如海烦闷地放下手里的书,叹道:“这样送上门的人,多是好高骛远之辈,想攀附着咱们家的势力,如此怎能教导好学生?”
贾敏点头称是,的确,这些人都因为林家的势力而来,心思本就不纯,自然也不能一心一意地教导学生了,忍俊不禁地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不是奔着名利来的先生?”
林如海一愣,忽然想起一人来,忙命人备车,又叫贾敏预备拜礼,打算亲自登门邀请。
贾敏见他心急火燎地就要出门去,不由得好奇起来,忙问是谁。
林如海笑道:“若说此人,你不认得,不过我却觉得此人不错,极为淡泊名利,有名士风流,若能请得他来,乃是本家子弟之幸。”
欲知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