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牌的三夫人倒是客气,可是听着那厚礼的名称却是表情寡淡,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收下了礼物后便是与顾夫人默默无语,四目相对,实在是尴尬得很。
于是顾夫人说了些场面话,便是匆匆告辞了。可是没想到刚到驿馆就撞见了驿馆的小吏守在门口一直张望,看到她下了马车,便连忙过来说道:“顾夫人,您怎么才回来啊,帝姬永安公主都等您多时了!”
顾夫人闻听此言,刚刚在太傅府还没有定住心又是剧烈地跳动起来,身为边疆将士的妻子,自然是一言一行都得替丈夫的前程考量,自己因为与那“三夫人”结下的情谊一时间冲昏了头脑,竟是贸然想去拜访,可是竟然忽略了那帝姬永安公主才是太傅将来的正妻,公主为何突然要来见自己,莫不是太傅放荡携美妓畅游青龙关的事情被公主知晓,要盘问自己不成?
就在顾夫人惴惴不安时,已经是进了厅堂未及看清厅堂里坐的是何人,便先是低头施礼,待得抬眼一看,只觉得这京城处处都是穷山恶水,皆是心惊肉跳的惊吓。只见那“三夫人”却是一身锦衣华服,梳着别致的鬓发端坐在高椅之上。这一呆愣不打紧,礼数便是没有及时跟上,饶是顾夫人平时走的都是文雅的贵妇路线,此时那嘴也是有些收拢不住,只是瞪着眼儿惊疑不定。
幸好这聂清麟是个性子随和的,看着顾夫人的样子心里也是大约知道是在太傅府闹了乌龙,依着顾夫人的性子,居然能亲自带着礼物去看望一个婢女出身的妾室,当真是拿自己做了知己。心里倒是感觉有些对不知这位“高山流水”,就轻笑着说道:“先前偶遇多有不便,本宫自当是隐瞒了身份,还望顾夫人见谅。”
这下顾夫人总算是想明白了,连忙又重新施大礼,向公主请罪勿念自己以前的礼数不周。
聂清麟示意单嬷嬷将顾夫人扶起说道:“此间无旁人,倒是可以敞开说话,先前在青龙关就得顾夫人诸多照拂,如今又是您一路护送嘉柔回京,甚是辛苦,本宫该感激您才是。”
顾夫人连说不敢,谢过公主赐座后,才算坐下。
她的丈夫是太傅一系的爱将,自然也是知道京城隐约的风声,想到这位巧笑嫣然的公主可能就是那个高居皇位的皇帝,不由得心里暗暗叹道:原先身在边陲,以为太傅迎娶永安公主是为了上位的大计,权宜婚姻而已,可是如今想到青龙关那时,一向冷面的太傅对待这位公主宠爱有加的模样,恐怕是男女之情更多些呢!再想想这位公主的行事作派,也难怪能收降得住大魏妖蛟,平易近人的大气模样就算是没有那皇家出身映衬着,也是让人发自心底的喜欢呢。
只是可惜了先前的误会,精心准备的茶中精品竟是白白地入了太傅府,给了那个粗鄙的妾室,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聂清麟不知顾夫人此时为那些个茶叶心痛,一番寒暄后便是问了自己此来的目的:“顾夫人身在边陲,自然是知道的比京城里的要多,却不知那个陷害休屠王爷的侧室是哪一个?”
顾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便是那个之前寄居在太傅府里的奴兰王妃,先前看着那跋扈的样子便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没想竟是能干下这等出卖亲夫的勾当,大抵是知道了自己以后再难生育,心里存了怨恨才做了这等昏了头脑的事吧。听说做了这勾当后,那个奴兰王妃已经回了自己父王的部落,竟然是要改嫁给那匈奴王爷新近的宠臣,那个叛贼葛清远。”
聂清麟的心思微转便是微微蹙眉,不过复又舒展,柔声说道:“其实本宫此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便是希望顾夫人回去后,能派人请休屠王爷送来些姐姐的贴身衣服,皇姐一身坎坷,总是要在家乡建一座衣冠塚以告慰姐姐的在天之灵。另外还望顾夫人张罗着在那出事的河边为皇姐做一场法事,颂满三日的度亡以超度亡灵。这事原也是交代下去便好,可是本宫总是担心旁人办得不够精心,遗漏了细节,顾夫人办事沉稳,本宫却是放得下心来的,便是亲自前来拜托。”
顾夫人一听,自然是一一应下,自然是要办得精心。
聂清麟笑着又停了停,接着说道:“另外本宫还要拜托顾将军一件事太傅忙于国事,本宫自然是不好打扰,但是国事不问,家事却不能不管,,冤有头债有主,若是害了姐姐的凶手不能正法,八皇姐何以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