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权宜善恶

他再度跌倒，柔软的舌头磕在坚硬的牙齿上，一时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我们的价值观似乎有点不同，请你暂时闭嘴。”吴洋又举起了朴刀，“一刀气海，一刀神府……还有一刀，你就解脱了。”

    徐浙恶毒的看着吴洋，放弃了挣扎。

    “吴洋，停下！”

    轰鸣的马达声远远传来，吴洋回头看去，一艘快艇迎面驶来。秦刚不等快艇靠岸，跳入浅海，涉水走到吴洋身边，紧跟着说道：“他的异能还在吗？”

    吴洋亮了亮祖刀：“还有一刀就没了。”

    “很好……”秦刚舒了一口气，“吴洋，徐浙的异能不能丢。你做得很好，接下来的交给我们。”

    “……什么意思？”吴洋皱眉。

    “我也很不愿意……但是我们需要他的能力。”秦刚诚恳地说道，“这是局势所迫，你可能不了解，但我们清楚五星上将的实力。有了徐浙的异能，我们才有一战之力。”

    吴洋低着头。他看向随后走来的陆薇颜和仇东，问道：“你们觉得呢？”

    那两人尽皆沉默，锋利如陆薇颜，此时此刻也不敢直面吴洋的目光。吴洋收回祖刀，后退了一步，他似乎理解了他们的意图、听从了他们的意见。

    秦刚带着歉意，对吴洋笑笑，伸手扶起了倒地的徐浙。

    吴洋冷眼看着。

    阿绯没有离开吴洋的身体，她知道吴洋的心意——

    仇东第一次向嘉兴路提出协助的请求的时候，吴洋先问了三位长老的意见，然后他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事实上，吴洋早就做出了决断，他只是和三位长老客气客气罢了。就好像现在，吴洋觉得秦刚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这并不妨碍他一刀劈落。

    徐浙其恶当诛！

    他沉腰下胯，右手牵引，左掌发力，一刀袈裟斩朝着徐浙的额头神府直直劈下。此前他已捣毁了徐浙的气海和雪山，徐浙的念力三去其二，剩下的一分在神府中苟延残喘。只要这刀劈落，那么徐浙体内再无一处可以容纳念力，他只能当一个普通人存活在世。

    这一刀又快又急，吴洋本就是使刀的好手，不论是自家南北刀法，即便是一海之隔的东洋剑法也有所涉及，此番更是出手偷袭，除非在场有人早有警惕，否则绝对不能阻止。

    一双白如藕段的手臂突然伸来，在祖刀疾速下落时握住了刀刃。锋利的刀刃瞬息间割破了她的皮肤，鲜血顺着她高举的手掌流落，染红了她的袖口。

    若非吴洋及时收力，这只手掌早已断成两截。吴洋含着手腕上的劲力，侧眼看着她：“放手。”

    “不放。”

    陆薇颜不顾鲜血淋漓的手掌，更用力地握紧了刀刃。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愿，嘴角很不愉快地紧抿，却还是坚持说道：“你要是想砍下去，就先切断我的手掌。”

    徐浙被秦刚架着，离开了祖刀刀刃覆盖的范围。他有恃无恐，用玩味的眼神来回看着对峙中的吴洋和陆薇颜。

    “他十恶不赦。”吴洋说道。

    “我知道，但现在不是惩罚他的时候。”陆薇颜说道，“请稍微忍耐一下，好吗？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在不久的将来。”

    吴洋摇了摇头：“他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人。”

    陆薇颜微微一笑：“我也不是守株待兔的蠢材。”

    吴洋从陆薇颜的眼里看到了坚持和恳求，也看到了其他的、远在坚持之上的某种情绪。但他并未因此收回祖刀：“在这里收手，不符合我的美学。”

    “先等等，好么？”陆薇颜接着说道，“我会跟你解释，如果不能让你满意，你再斩。”

    吴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徐浙，终于收回了祖刀。

    陆薇颜的手掌简单包扎之后，五人乘着快艇返航。吴洋和陆薇颜各自看着海面，沉默不语，秦刚几次想说话活跃气氛，却始终没有出声。

    唯独徐浙脸上带着惬意的微笑，完全忘记了先前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