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丽嗤笑了一声,推开他道:“我爱找谁就找谁,又何须你多事。”
那个听差平日也与她玩笑惯了,知道她年纪小大小姐脾气重,倒也不将她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上,只是碍着里头谭汝临和李玉君在,谭汝临又与总长署沾亲带故,两下里万一撞见,总归是不成体统的,就拦住她笑道:“那可不成,何小姐,我的任务就是在这里看着门,不能叫闲杂人等进去。若是违例放了你进去,大班回来可是要骂我的呀。”
“他敢!”
金丽急着进门拿人,已经大不耐烦,再听见闲杂人等的言论,更是怒不可遏,沉下面孔就喝道,“让开!我倒是不知道在这里我竟成了闲杂人等了,别说是舞台大班来,就是你们九爷亲自来,我要到哪里去,他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那听差叫她一语喝住,不知道她为何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但因为知道她是何总长的女儿,何总长又执有这里的半个经营权,她说九爷不会拦她倒也是真话,就不敢再明着顶触她,只得赔笑弓着身子稍稍退让一步,让她进门去。
这个休息室因是单独拨出来给李玉君作补妆或更衣之用,有时也出于特别的需要,接待一些不便露面的客人,就把整个休息室装饰的如同起居室一样,有沙发,有衣柜,有梳妆台,还有一张软榻。
金丽她们闯进去的时候,谭汝临正坐在软榻上,怀里抱着李玉君,二人皆是笑嘻嘻的模样。闻听门口有动静,谭汝临当即喝问了一声是谁。
金丽二话不说,几步站到他面前,将手在腰间一叉,横眉嗔道:“姐夫,你做的好事!”
谭汝临没料到来人竟会是金丽,又是惊讶又是难堪,忙将怀里的李玉君推去一旁,尴尬的笑着站起身道:“原来是你啊,表妹,你不是在家里与四妹妹作陪的么,怎么这会子到这儿来了?”
金丽一瞪眼,就往一侧里走了两步,对谭汝临气道:“我是陪着宛姐姐来的,可没想到姐夫你竟会在这里。二姐姐就要临盆了,你怎么会有心思出来玩乐?”
谭汝临见她走开,正想着她不过是个小孩子,哄一哄就可隐瞒了过去,不想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宛春,当下讲话就磕磕绊绊起来,讪讪望着宛春道:“四妹妹……也……也来了啊,我这……你看我这……”
他极力的要找出合适的词汇,为自己出现在这里而开脱,却苦于宛春已经眼见为实,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便重重咳了一声。
宛春见状,面上就微微的挑出一抹笑容来。
谭汝临毕竟还是忌惮着李家,忌惮着仲清的,要不然眼下他也不会如此为难。原本她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回去向余氏和仲清邀功告密,况且从翠枝的言语里,她知道仲清对于谭汝临还是很有感情的,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不过想要让他收收心罢了,于是说道:“二姐姐常说姐夫公务繁忙,不敢叫我多打扰姐夫,所以我才和金丽一道出来逛逛。不想真是巧的很,能在这儿遇到。姐夫也是到这里听戏来的吗?”
“听戏?”谭汝临糊里糊涂的反问一声。
宛春就点着头道:“是啊,都说今日是李老板登台三周年的纪念日,会有好一场戏要开唱呢。”
“哦,哦……对。”谭汝临指点了几下,忽然了悟过来,忙道,“我正是过来听戏的,你知道最近要周旋的人太多了,办公室里太沉闷,总不好说话,不若在这里,大家听听戏,玩笑几句,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他说着,就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只感叹幸而宛春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静安官邸又备受宠溺,不通人情常理也是有的,要是换了仲清来,这一场闹剧是不可能这样平淡收官的了。
不过他放心的太早,金丽却不像宛春那么好对付,不依不饶的追着他问道:“姐夫是要和谁在这里看戏谈事情?正好我爹地今日无事,在家里歇着呢,要是可以的话,我去摇个电话,将他一起叫来,给姐夫壮一壮威风可好?”
“这可不敢,这可不敢。”
谭汝临唬的连连摆手,谁都知道何长远夫妇对于仲清是当做自己女儿看待的,李家远在旧京,顾不得上海的事情,所以仲清的事一向都是李岚藻亲自过问,连怀孕期间的家庭医生,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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