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春连忙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嘘了一声,继续趴在门边听了一听,半晌再无脚步声了,她才转过身对梅若兰说道:“梅老板,眼下是无旁人在的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小姐要说什么?”梅若兰虽是笑着,然而内心里已是十分的好奇,她们两个人能有什么亮话可说?
宛春亦是笑了一笑,飞快的转动一双水眸,便拉着梅若兰的手,亲昵的与她一处坐在床沿上,小声问她道:“这栋房子你常来是不是?”
梅若兰点点头,不解其意道:“算不得常来,但总归是来过几回。”
“那就好。”宛春抬头四顾,指指那块门板又问,“你知道除了这个门,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出去的?”
梅若兰从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摇摇头道:“这里每间屋子都只有一个门出入吧,我倒是没见过还有其他可以出入的地方,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宛春皱紧眉,要是这间屋子当真只有一个门可以出去的话,她就算骗过了梅若兰,出了门口没准还是会遇上青帮的人。她再次抬起头看看四周,这间屋子大概是杜九的卧房,布置的相当精致,一张大铜床,床头放了两张小沙发椅,椅子之间搁置了一张玻璃面的圆几,床的正对面摆着一个大书架,琳琅摆满了各色书籍,与杜九的青帮大佬身份颇有些格格不入。书架前头摆着一张黑漆长案,靠着书案的则是一个大穿衣镜,恰照出她和梅若兰的半面人影,除尽这些,果然没看到还有什么其他出入的地方。
宛春咬着唇,左右思量一番。诚然她是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出去,但梅若兰却可以。如果让梅若兰帮着递个话给枫桥官邸,让二姐她们知道自己在杜九手上,先发制人,再来威胁杜九放她回去,岂不也是一个好办法?若如此,就一定要先告诉梅若兰自己眼下的真实处境。
想完这一切,宛春深觉再没有别的法子,便向梅若兰道:“梅老板你知道旧京北岭李家吗?”
梅若兰笑道:“那可是当今第一世家,怎么会不知道。”
宛春道:“你知道就最好不过了,实不相瞒。小女不才,正是北岭李家的四小姐李宛春,我二姐姐便是镇守使署的夫人李仲清。”
“你……你是李家的四小姐?”
梅若兰张口结舌。上一回见到她与金丽在一起,还以为她是总长署家的亲戚,却不料会是北岭李家的人,那就怪不得她有这样大方的气魄了,倒是比那个人有福气的多。她暗自想着。忽然回过神,宛春若是李家的四小姐,怎么会和杜九牵扯在一起,便直觉问道:“四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宛春哼了一声,因她并不了解梅若兰是否知道李玉君的死是与仲清有关,便将自己替仲清受过的话隐瞒下去。片刻才道:“我是被九爷他们绑来的,他们要拿我威胁李家交出京杭漕运经营权。”
“绑架?”梅若兰眉心微跳,笑容不觉就僵硬在脸上。半晌才尴尬说道,“四小姐的意思是九爷让人绑架了你吗?这可真是……真是难以想象呀。”
“难以想象吗?”宛春冷笑道,“听闻九爷是青帮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杀人放火的事情想必都做过,绑架一个弱质女流又有什么不可能?我只恨自己不能够逃出去。要不然就是死也不能叫他如愿,拿我去要挟北岭李家。”
“这可万万使不得!”
梅若兰听言急忙摆摆手。朱唇咬啮,隔了许久的功夫,才叹气说道:“我想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的,四小姐,我说的话你大概是不会相信的,您与一个故人简直肖像到了极处。我们九爷待那位故人很好,就凭着这一点他就不会难为了你。”
宛春侧过脸来望着她,所记不错的话,故人一词她自梅若兰口中已经听到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还有一个人也说了一次,那就是杜九。
她自问前生并没有见过杜九其人,便是听说都没有听说过。在陆家那么多年,除了跟着陆建豪在官场上应酬,她很少出家门去与人打交道。那时在墓地,她因为太过伤心没有能够及时问清楚,这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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