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但也只是理解,九爷做事素来是不喜旁人过问,尤其是女人,在宛春这件事上她是没有一点说话的权力的。
宛春亦是猜到她的顾虑,正怕她因为这样不愿帮助自己,忙又接上去说道:“若是我母亲她们知道我很安全就好了,那样子至少不会急出病,两位高堂年岁大了,经不得刺激。若是因为我之故,而累的他们出事,将来我就是回了家也会愧见他们的。”
不出她所料,梅若兰果然陷入沉思中,良久才问了她一句:“只要告诉他们你很平安就好吗?”
“是的。”宛春很有些怅怅然的点着头,道,“只要他们知道我还平安,总能够有些念想支撑的。”
梅若兰又是片刻的沉思,宛春余光里看她神情已经有几分松动,自己悄悄的在身上摸了一摸,因为说要逛街,她出门时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唯有姑姑送给她当做见面礼的那条项链还在脖子上挂着,她便伸手取下来,一把塞进梅若兰掌心里道:“这件事只能够托付给梅小姐你了,麻烦你找个人把这条项链送到枫桥官邸去,顺便告诉他们一声我日前很平安。让她们安下心。”
梅若兰握着那串项链,仿佛握着一块烫手山芋,在掌心中掂量许久才定住心神道:“我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你什么忙,既然是报平安的话,总不可以随便就找个人去的。等我回大乐园看看,九爷请了四小姐过来,我不能去拆他的台子,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成不成,都不大好说,四小姐你也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
宛春微微的笑。她知道梅若兰虽在大乐园做歌女,但品性不与人同,忠贞而善良。自己也不过是剑走偏锋罢了。她既是答应下来,十有*是可以办成的了,心里不由就充满了期盼。
只要离开这里,她可以保证不会对家里人说一个字,更不会把杜九的事情说出去。只求他看在这件事的教训上。可以放过了二姐,也放过了她。
她尽管想得美好,送走了梅若兰就在窗户边站着,远远望出去,楼下的灯泡都已经亮了起来,一个一个的白灯罩。圆圆的盖在灯泡上,让灯光一衬,仿佛一个一个的圆月亮——月圆人团圆。都是好的兆头。
且说伯醇和金丽买了首饰出来,遍地里找不到汽车夫和宛春,初时只以为宛春是要去买什么东西,或者是落下了什么,所以叫汽车夫送她去了哪里。两个人也没有在意。就在附近的店铺里转了几转。
结果过了两三个钟头,还不见汽车夫和宛春的影子。二人找到公共电话亭,就往枫桥官邸打了一个电话。通了的时候恰是仲清接着了,一问才知宛春并没有回官邸去。伯醇暗暗的惊奇,宛春的脾气他很了解,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同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的,鲜少会不说一声就随意走开;便是有突发急事走开,也绝不能够两三个小时不回来。况且,这里不是旧京,这里是上海——于宛春而言,完全陌生的上海。
他想着想着,右眼皮突突就开始狂跳起来。纵然他是留学的人,但在旧俗上,多少听过‘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老话。这会子不见了宛春,眼皮又突兀跳得厉害,伯醇心中只觉不好,忙就挂上电话,叫来金丽二人拦了黄包车,急急就坐着回了枫桥官邸。仲清这两日忙活满月宴的事情,体力已经透支差不多了,难得今日送走了各家亲朋,正能够在府里安心的休息休息。小孩子已经让父亲李岚峰和公公谭老爷子一道取了个名字,就叫做谭铭伟,铭是他在谭家的辈分,伟则是寄托了老一辈的情怀,许其将来英姿俊伟。她很高兴孩子能有个好名字,今儿早起就让人给誊录到了家族谱里。
知道宛春和伯醇金丽出去玩了,她便坐在楼下陪着余氏她们拉家常。谭汝临表姑家里的那个妹妹陈芳菲还在楼上住着,仲清考虑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要找个好人家得从速才适宜,就拉着谭汝临问一问他们衙门里头还有什么样的好人儿可以同陈芳菲做亲。
谭汝临昨儿才与仲清闹了不痛快,今日宿酒初醒,满脑袋都像注了水一般晃晃荡荡的,哪里能够想的起来谁是好人儿谁是坏人?不免觉得仲清太好逞强揽事,看见余氏在他就没敢朝仲清嚷嚷,只得陪着笑说道:“我们衙门里的那些人,都是大老粗,和表妹只怕不大相称。表姑他们既是托付我们替表妹寻一门好亲事,照我看来不如放两日,让表妹在咱们家住一阵子,我回头仔细去打听打听,若有家世好的模样出挑的就给她留意几分,也做一回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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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两日把文文又修正了一遍,结果百密一疏,文题忘添了,补加一个“第九十五章 祸事”。还有,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哦,有个粉红啊推荐啊都欢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