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就活在戏台上,这会子言辞切切又一番诚惶诚恐,当真是演得越发精湛了,直把仲清谭汝霖等人都蒙混了过去。
宛春若非知晓内情,说不得也会信以为真。
然而毕竟是一起商议过的,宛春一听梅若兰开口,情知事情有变,又听她口口声声都极力的为她开脱,内心不由十分慨叹,不期然就对梅若兰敬佩起来。
能为杜九,为她,牺牲到这步田地,梅若兰当真是个巾帼英雄了。
只不过纵然梅若兰大包大揽了所有的事情,宛春惦念她一人之力未免微薄,眉眼一动,忙趁着众人还没琢磨出端倪,赶紧问道:“如此说来,倒是一场误会了。只是不知梅小姐何事得罪了五少爷,竟这般煞费苦心道歉起来?”
梅若兰心领神会,便接着宛春的话吞吐回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我……”
她连说两个我字,宛春轻言慢语,微微笑着安慰她:“别急,不管是什么事都可以慢慢的说,总能说清楚的,我不怪你。”
梅若兰暗里明白,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罢了,这会儿有宛春帮腔,便道:“盖因四小姐是姑娘家,我说了只怕四小姐笑话。前儿五爷难得来我们大乐园给我捧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五爷来,反以为五爷是来寻衅滋事的,平白吓了一跳。赶巧那日九爷也在大乐园,看我和五爷闹了不虞,只当五爷是寻常人,不免动了手脚。谁知五爷那边的人寻五爷来,一见如此。便又将九爷打了一通,以为九爷是冲着五爷去的,就把九爷抓去了。我想这事起因都在我,若不是我惹了五爷,也不会牵连到九爷,所以才特特安排下要给五爷陪个不是。哪里想得到,人走背运。一时不查。竟又让四小姐你受了委屈,我可真是……真是该死呀!”
她原是半真半假地说着,情至真时。莫名想起杜九尚无消息,不觉就红了眼眶,倒意外平添几分真实。
仲清和谭汝霖只知杜九被容六捉去,倒还不知其中详情。这会子听梅若兰泣诉,两个人都是一声轻叹。都暗道杜九对这个梅若兰竟真如传言一般,宠如至宝,不惜连容家都得罪了。
宛春却平静许多,听罢梅若兰的话。不顾容五骂骂咧咧地说梅若兰造谣,只是偏过头去,极似认真一般地问容绍唐道:“六少爷。梅小姐说得可都当真吗?你真的抓了大乐园的杜老板吗?”
容绍唐侧目凝睇她一眼,片刻才摇一摇头。笑道:“我看你们都误会了,杜老板可不是我抓的。你们也说,他先打了我堂兄,从法律角度来说,叫故意伤害罪。我报了警,警察厅的人去抓他,没有什么不对吧?”
“可……可你们不是也打了九爷了吗?”
梅若兰没料到容绍唐竟会把警察厅拉出来当挡箭牌,不由得又急又气。
容绍唐神色徐缓,却又笑道:“我看梅小姐是记错了吧?我们可没打杜老板,那是杜老板不识好歹,公然拒捕,警察厅的人没法子才被迫用了强制手段,押他回去而已,哪里称得上打呢。”
“你这……”
简直是倒打一耙,血口喷人。
梅若兰气得胸膛起伏,可又顾忌他容家六少爷的身份,咬着唇半晌也不敢多吐出半个字来,不过是眼眶愈发红了罢了。
宛春心里亦是十分气恼,可她也只敢自生闷气,毕竟她当日不在现场,内中缘由只有梅若兰和容五容六他们知晓,若她贸然开口,只怕引人猜忌。无奈,宛春只得轻轻一拍梅若兰肩膀,稍加抚慰而已。
倒是谭汝霖开了口说:“咦,九爷是在警察厅了吗?”
怪不得他派人出去几次,都没在容家别邺里见着杜九。
那要是在警察厅,就好办了。从容家救不出人来,从警察厅救人还不是他镇守使一句话的事。
容六似乎对他所想已全然料尽,竟开口说道:“昨日还在,今日……容某可就不清楚了。”分明是存心不放人了。
梅若兰泪珠儿顺着粉颊一落,当即就让他吓住了,攥着帕子的手死死紧握,却仍是含着希冀问道:“那……那九爷不在警察厅,还能去哪里?”
容六耸耸肩,口称不知,任是无赖,也让他做出了正大光明的样子。
宛春同金丽等人彼此面面相觑,金丽蹙着眉低声在宛春耳边轻语:“容家果然是沾惹不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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