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树居,我在夜影巷那儿的宅子,站岗的盾卫在打盹。
如今政变一过,危机不存,似乎是该休息的时候了?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虽然再三嘱咐,我的士兵依然有所放松,暂时随他们去吧,整天训饬灰卫也是挺累的,还好钱给得够,三餐待遇快赶上了骑士,否则早哗变了。
我眼扫两边有些懈怠的军人,他们躲在围墙的阴影下,懒极了。
不得不感慨阶级的作用,只是下头有了一堆穿亚麻衣服的难民而已,受那些可怜人的讨好,想打骂就打骂。好了,我这些过去同样是农民的士兵显然趾高气昂了不少,似乎觉得自己高贵了很多。可见,有人捧的日子就是能让人过得更舒坦。
这样不好,他们该警醒一点,安逸产生怠惰,怠惰催萌腐化。
“托马德,叫酸埃林和波隆待会儿来见我。”突然想起,我还没过问过云雀多内尔的事情?不过那不重要,“安排我们的客人先行就坐,准备饭菜,丰盛一点。”
“好的,小姐,但是波隆还在城外,他恐怕明天才回得来。”那就明天。
心树居的宴会厅。
女泉镇的埃林和盐场镇的海尔,都是河间地人,前者动作有些局促,亮堂的秃顶上汗珠细密,后者的动作幅度则有些太大,大概是情绪紧张,这位海尔衣服质地不错,上好的细织亚麻,纹路繁复,就难民来说简直奢侈,我隐约看到他手臂上的刺青,联想到他走动时的叮当声,那是匕首在晃,这位老兄大概不是个忠厚人。
这顿饭和过去一样,布兰也到场了,海鲜杂汤和猪肉派,二位难民中的大人物两眼放光,不动声色地示意他们随心自动之后,我自己随便吃了点,等着一谈大事。让空腹的汉子先说事再吃饭?很明显,效果不会好。这副吃相让小布兰好奇地眨着眼睛,不过他没说什么,毕竟临冬城也喜欢请下人上餐桌。
秃头的埃林下意识地用面包垫着食物,这是贫民的吃法,然后他惊觉这儿有盘子,表情尴尬极了,海尔倒是够放得开,但是他把汤汁洒得到处都是,看起来不是很上场面,我用笑容安抚他们,未置一词。
“我猜这是挺好的一餐?二位。”我瞧着他们擦嘴,端起姿态。
“难以想象,”埃林笑容满面,不知其话儿是真是假,“慕顿大人也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这是在吹捧,慕顿家有钱得很,就恐怖堡的情形来看,我觉得作为他的侍卫,好东西这位秃埃林未必吃得少,去厨房沾荤腥乃是侍卫的本能,不管是享用女仆还是享用食物。
“相当不错,”海尔很克制地瞧了眼秃头埃林,“我得说,女士,从没吃过这样的东西,想必国王也就这样了。”
“你们开心就很不错,”我微笑不变,应道,“托马德爵士告诉我,难民都乐意听你们的?”
他们大概是不知我有何打算,眼神忐忑,“我想要合作,二位,想必女泉镇的慕顿大人和盐场镇的考克斯爵士都任命过镇长和治安官,对吗?”
“实际上,我们有税务官和卫队,女大人,”秃头埃林说道,语气如此地小心翼翼,“不过,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那你呢,海尔?”
“我晒盐,和考克斯爵士打过不少交道,小姐,我了解流程。”须发茂盛而整齐的小辫子男士海尔说道。
“那么,我需要了解你们,介绍一下难民的情形,还有你们在君临的生活?”我确实调查过他们的背景,也看出来了一些情况,不过得亲口问问,布兰在呢,他该学点儿什么。
秃埃林满面笑容,他发达的机会近在眼前,“我和一些哥们儿一块,女士,都是退伍的士兵,在三叉戟之战认识的老兄弟,”这很不错,有经验的兵士,“我们嗯…保护家人,然后也帮忙保护一些朋友。”
“保护费收了多少,有对人处私刑吗?”
“只是揍过一些不长眼的傻子,小姐,啊对了,我们建了一堵围墙,抱歉,回去就——”
“扩建,我会请工匠来帮你们,”街垒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当然,驻守的就不只是他秃埃林的家人和朋党了,还有我的军队,“做的不错,那么你呢,海尔?”
“我有一些朋友,”他盯着我,然后看了眼秃埃林,有些戒备?然后,海尔挺起了胸膛,“我保护费收的食物,而不是金龙,每一次您的救济,在我的范围内,每人要缴纳一半,”他注意到秃埃林故意没提自己的收益,因此故意强调这事儿,看看秃埃林的脸色,这个海尔心狠着呢,“我处死过一些人,丢到河里,或者下水道,有时候也学着本地人,碎了扔汤里。”他面容不变,看来在成为难民之前,这位海尔对此就已经司空见惯。
盐场和商队里出狠角,我一点不奇怪,毕竟这些场合里的人很多和强盗没什么两样。
“你还开赌,”秃埃林大概是在报复,揭了海尔的老底,“每天晚上都有。”
“只是食物和衣物而已,偶尔会有一些金银贵重物品,”海尔笑了,“这在我们那儿司空见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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