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袍子上的漩涡游动着,她的话中暗藏蛊诱。
“我总觉得那是和其他宗教无法兼容的世界观,我也只有一张脸,无面者才有许多个脸。”我回应道。
“不,你有的是脸,你和祂一样,宝贝。在难民面前是一张脸,在你和你的克蕾小猎手独处时是另外一张脸,面对你的老狼时又是一张脸。总之,看你想怎么解释了,哲学问题。”她玩味地品尝了一下故弄玄虚的乐趣,然后故意避开我,饶有兴味地观察我的队伍,可是我能看到她好看的灰眸子有些犹疑,估计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很好,话题被偏离开了,之前我们要讨论啥?对,我在问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总感觉在这里脑袋已经不好使,青苔和藤蔓蜿蜒,牵牛花开,花蕊是一个螺旋。
周围光怪陆离的景象实在太吸引注意力,这大概也是这帮群星就位教教徒把戏里的一环,
“反正,我不认为凡俗能通晓上神的旨意,我不能,黑白之院不能,对你念念不忘的梅丽珊卓也不能。要是能擅加揣测,了解其心,只能说明你跪错神了,能理解的东西不值得跪,看,”手袖轻扬,指向前方,“他们要去祭坛了,你猜会发生什么?”
所以说一切信仰都是人造的,哪怕有神也不在乎小蚂蚁干什么,对吧?
我也在遥望那边,他们正在勘察地形,似乎找到了波隆之外其他人的踪迹,“如果你的教友神通广大所能非人,那我的人会吃亏,”魔法嘛,太吓人,“如果你的教友是一般人,或者没几招伎俩,那你该看看我卫兵和骑士的铠甲与武器,他们训练有素,披坚执锐,你的人完了。”那可是板甲,轻易敲不破的。
这场景让我想起了梅丽珊卓,那个红袍女的可怕在于其预知能力,所以,有歹意的人近不了身,哪怕一个两个混过去了也意义不大。
但是如果周密地应对她的预言能力,送一支军团,啊,不用,送几十个有心理准备的骁勇之士过去,她能挣扎出什么花样呢?不确定,那个女人按照前世剧集的剧情来看,可是活了好几百年。
“可惜,好可惜,这里不是仪地,我们力量不强,诸神不爱维斯特洛,偏僻荒芜,野蛮落后。”她惋惜地说道,“至于唤星者,他们自有归宿,刀剑加身又怎么样?愚人之举,毫无意义。”这是说你爱杀杀我无所谓?
在她身后,房屋屋顶的三角木结构正在试图变成一个圆,木料发出低哼,这实在太勉强了,她转头望向我,唇角微勾,“别这么看着我,莱雅,你忘了你的处境吗?这样子,就跟度假似的。”
“我想我理解我是什么情况了,这世间莫非有一种魔法,能让人这样对话?你是我,也不是我。”
换言之,拉我进当下这个场景的,是第一个魔法,送她进来的是第二个。
“确实,”她悠然道,“如果我对其他人这么做,他们会直接疯掉,可你是死灵师,所以心智还算正常。”所以,她确实对我做了什么。
“你天杀的根本不确定,对我这么做会不会让我变傻。”
“如果冷眼旁观,在目睹了天穹之后,你也会变傻。反正,路都是走出来的嘛,一切经验教训都有其代价。”可是代价不是你,是我。
而且,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我却看得到,别告诉我那些螺旋漩涡,那些壁画,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别告诉我我天生就看得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中间阴谋的味道好重。
我们继续跟进我的护卫队伍,在天穹无数眼睛的凝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