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猫泣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动。
毕竟,只是一头没妈妈的小奶猫而已。
落日红光漫天,冬日中的虫鸟毫无声息,两个影子在庇圣所中静静对立,今日的逝神之地,将再添冤魂一条。
只是不知这冤魂是我,还是眼前这位,过去是诺索伊斯·瓦勒罗斯的无面者?
我摆出架势,而无面者诺索伊斯依旧毫无动静,身无利刃,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要和我一决生死。
“你全家都死于战火,所以,引发了战事的我,是你仇人,对吗?”我精神看似毫不放松。
诺索伊斯的声调依旧平淡:“这无关私仇,某人乃无名之辈。”
虽说如此,我的注意力,也同样并不止是专注在眼前。
因为我满怀疑问。
在我踏入庇圣所之前,凯岩城,尸鬼莫波。
距离派克岛之战,过了快有半个月,西境大军已经班师归乡。
夕阳之下的凯岩巨石已经很久没有见识过如此多的旗帜了,不独是西境的封臣,飘扬空中的还有河间和北境的纹章,以及来自洛恩王国的赎罪团,在雄狮之口后的广场上,招摇的剥皮人竟然占据了凯岩城的主位,怒火金狮甘居之后。
虽有一些波折,不过这些千年豪门,如今全都已经宣誓效忠,奉红王为君主。
此时此刻,千洞万窟之一,尸鬼莫波冷眼看着晚霞之下的凯岩城廓。
旁边是一头小黑猫,不,是幼年的母狮子。
七国的狮子自然不是草原狮,没有草海上的赫拉卡那么庞大威武,这片土地上多以山狮为主,看!两团清澈的黄光,那是山间猎手的利眼,凶狠地要命!
“哇呼!”
猛然一扑,结果扑了一个空,让小狮子甩了个大马趴。
这小东西,正在活泼地追逐自己的小尾巴。七国贵族总喜欢让宠物伴随自己的子女成长,一般都会给贵族孩童送上小马驹、小狗狗还有雏鹰或者小猫,以让娃娃们在成长的过程中明了生命的喜悦。
眼前这头傻乎乎的小狮子,不由让我再度考虑,要不要把她送给小撒拉当礼物?不但是玩具,也是相当称职的巫术老师,如果不考虑死灵师摩根潜在的危险性,或许这是世间少有的好馈赠。
不过,当下,我没工夫考虑这么长远。
摩根把毛茸茸的自己圈成一团,似乎是玩累了,想睡一觉。
乓!“喵嗷!”
毫无爱心的莫波一块石头砸过去。
“你在想什么?”她炸毛叫道,“讨厌!”
“我有问题要问你,摩根。”
她忿忿不平地用一双黄溜溜的大眼睛瞪我,“我不告诉你!”
“别闹,你不是猫,也不是狮子,你是死灵师。”
“你想问我什么,如果要问怎么和丹妮莉丝的人抢铁群岛,我可不知道。”她鼓起小小的狮子脸,气呼呼。
“当然不是,”我说,“这里的局势我自有安排,实际上,保持对峙就足够了。”
是的,我确实不是很担心铁群岛未来的主人是谁,红王支持阿莎·葛雷乔伊,丹妮莉丝支持维克塔利昂·葛雷乔伊,龙之母席卷风暴地、河湾和多恩,看起来,似乎他们更强一点。
可是,阿莎统帅着我的赎罪团和一群佣兵,加起来数目已经超过五千,而维克塔利昂手下没那么多人马,而且,距离铁群岛最近的河间与西境,已经同意我的统治。
铁群岛历经战火,穷困无力,本身力量已经十分弱小,他们自己的声音不是最重要的。
最终,我和丹妮,以及我们俩的宫廷,都不乐意为了两位葛雷乔伊海怪闹出矛盾,我在忙着吞并布拉佛斯,丹妮在忙着整合河湾,为了不破坏龙女王和红王的盟约,在这样的局势下,双法对峙了起来。
就这样僵持好了,反正,有没有铁群岛,当下于大局无碍。
“我想问你,关于布拉佛斯的事情。”
“那座自由城邦?我知道的不多。”
按理来说,摩根是英雄纪元生人,大概在数千年前,因为缺乏史料,所以具体断代不是很准。而布拉佛斯的建立,大约是在瓦雷利亚自由堡垒覆灭之前数百年,即便长,也只有千年时间。
数千年前英雄纪元的人物和一千年前才建立的布拉佛斯这城邦,应该没什么联系。
应该,而不是必然!
我抛出自己的疑惑:“在英雄纪元那会儿,你有听过狭海对面的安达斯山脉,或者现在这座布拉佛斯城位于的‘百岛’周遭,曾经有一个庇圣所吗?”
是的,我发现了猫腻。
我眼前这群无面者让我感到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怎么不对劲,硬要说的话,就是这庇圣所“大杂院”以及黑白之院,让我感觉历史不止是一千年那么短…
庇圣所里的一些雕像抱经风霜,面貌模糊,似乎是来自久远的过去,很多底座的风化水蚀情况,也不是一千年能积累的。所以,庇圣所的收藏,绝对,绝对不是这布拉佛斯建城这一千年来收集的。
如果是过去的我,或许看不出什么。
可是如今我闯过索斯罗斯的夷门塔和夷林,造访过瓦雷利亚以及古吉斯的遗址,更在凯岩内部见过旧凯岩,岂能没半点考古心得?
小狮子皱眉细想。
“硬要说的话,‘机灵的’兰恩你知道吧?”
“知道?”兰恩?啊,对,他据说是踏上七国土地的第一个安达尔人,远在安达尔征服七国之前的岁月,就在先民的七国已有名气。
既然是安达尔人,那么“机灵的”兰恩来自安达斯山脉,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是个先民和安达尔人的混血,因此,拥有一头灿烂的金发,同时又会使用易形者的技巧。我和他恋奸情热的时候曾经听他说起过他小时候,他父亲是一个先民里的巫师,治愈了村子里的疾病,说来这种疾病还真奇怪,会让人全身长蘑菇,而且变得不像是自己。”
我隐隐有一些灵感,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忽略了。
“蘑菇?!”我捉住这个重要的词眼。
“是的,”尾巴晃晃,“蘑菇,让人变得不像是人的蘑菇,还会放光咧。”
????
难道说是——
“不用问了,”沉默已久的心脏树发声,“是我,庇圣所和黑白之院,都有我的参与。”
这不可能!黑白之院诞生于瓦雷利亚十四座火烽下的矿井中!
矿中的奴隶,用自己的语言向自己的神灵倾诉悲惨的命运,一个聆听了这些信徒祷告的奴隶,或者贵族公民,再或者监工,因此听到了他们祈求的解脱和终结,了解了他们的煎熬。
此后某个白天,或者晚上,这位现在已经无名无姓的人士突然“明白”或者觉悟,奴隶们在向成百上千个神灵哭喊,而那些神灵只是同一个神的不同张面孔,那同一个神,就是死亡。
没错!千面之神的信仰和黑白之院无面者都是诞生于瓦雷利亚,随着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义,以及逃奴北上,才落脚到了布拉佛斯。
这和你一个诺佛斯山里的心脏树有什么关系?!
迷宫营造者的集合回答我:
“拥有迷宫营造者的意志,同时坚信自己是死亡的使者、逃奴的后代,二者之间,并没有矛盾。”
那么,摩根口中“全身长蘑菇的疾病,变得不像是自己”,这话又意味着什么!?
“先经过你的试炼吧,过后,我会告诉你真相。”心脏树的声音永远都古井无波。
听起来,你告诉我的真相,不大会是真相。
诺佛斯山里的神灵。
以及迷宫营造者…
我似乎接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阴谋。
回到庇圣所。
我,和诺索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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