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刷刷两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他当机立断将程英拉至身后,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掷了出去,只听“当——”“当——”两声,两枚暗器先后撞在杯身和杯盖上,漂亮的瓷器瞬间变成了粉末。
桑三娘眉目一凌,人已跃了出去,暗算他们的人一击不成,毫不迟疑的立刻遁走,桑三娘追了三条街,就在集市里将人跟丢了。
她最擅长擒拿短打的功夫,轻功却算不上多好,早知如此,她就该多带几个人过来才对!
桑三娘沉着脸回了江云楼和程英二人落脚的院子。
程英小心翼翼道:“婶婶,你没事吗?”
桑三娘摇了摇头。
“这几日城镇里很乱,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
她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却不然,刚才的刺杀是针对她的,若非魔教中人,就算是大摇大摆上了街也不会轻易遭到暗算,她今日过来看望程英本是顺带而为,竟反倒害他们二人进入了那些叛徒的视野里。
那些人知道这两个人与自己有瓜葛,鱼死网破之下或许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也说不定……
桑三娘皱眉沉思一会儿,有些心不在焉道:“总之就是这样了,这几日你们二人多加小心,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不会下山来了。”
说着便要离开,程英忙道:“婶婶!”
桑三娘回过头:“嗯?”
程英严肃道:“你要小心。”
江云楼亦是道:“正是。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你们陷在事件之中,应当比我们更要小心谨慎才是,桑前辈武艺高强,但还是莫要再同今日一样落单了,毕竟意外往往就出现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前辈还当更加小心。”
桑三娘沉默了。
她打量起这一大一小,见他们眼神真诚,全然的关怀之色,心中竟久违的泛起一丝丝愧疚来。
“……罢了。”她清了清嗓子,道:“这里也不安全了,你们随我上黑木崖吧。”
江云楼叹了口气:“不可。若我们是敌人故意安插的细作,前辈岂不是有引狼入室之嫌?”
桑三娘神色古怪道:“……看你一身书生酸气,不想还挺聪明的。”
她转过身,道:“教主神功盖世,神教高手如云,万万不会怕了你一个病秧子。走吧,收拾收拾,随我上山。”
她语气坚定,显然是已经下了决心。江云楼与程英对视一眼,程英自己什么主意也没有,只有眼巴巴的看着江云楼,江云楼恍然意识到自己竟是成了这小丫头的主心骨,又想——他不怕别人找麻烦,可程英何其无辜,这一阵子受的苦难也够多了,不该再担惊受怕下去,便点了点头。
“还请前辈稍等。”
说着便果断的去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其实也并没有多少,他们昨晚刚刚安置下来,他又是今天刚醒,要做的只是把马牵过来,将卸下来的包袱重新装回去,再给自己和程英披一件外衣而已。
桑三娘见他利落,心里暗暗点了点头,有些书生气不打紧,只要别是个遇事犹豫不决,又喜欢拖拖拉拉的性子就成。
江湖人嘛,自然都喜欢爽快的。
回去的路十分平静,桑三娘随口说起了方才未说完的话:“那赤练仙子李莫愁凶名赫赫,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当年屠了何老拳师一家上下二十余口男女老幼,又在沅江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只因他们招牌上带了个沅字。”
江云楼问:“她为何如此厌恶‘沅’字?”
桑三娘答:“据说十年前她还不是这样极端的性子,只是爱上了一个叫陆展元男人,那男人又与名字里带了‘沅’字的女人相爱,她自然看不惯了。你问问英儿。”
江云楼看向程英,程英黯然道:“陆展元是我大伯。”
原来如此!
所以程英一家才惨遭李莫愁屠杀,连程英和程英的小表妹都没有被放过。
桑三娘道:“她十年前是个黄花大闺女,如今过了十年,年纪已经不轻了。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竟能打退赤练仙子李莫愁,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江云楼想起那一夜,只是苦笑。
“我若再有本事一些,就连她表妹一起救了……”
桑三娘闻言只是冷哼。
“这种话你还是少说一些,咱们神教之人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自称武林正道的伪君子。”
江云楼一愣,仿佛从桑三娘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桑三娘一指上山的路,路两边的神教弟子都挺直了腰,个个佩刀,英武不凡,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桑三娘道:“江湖正道称我神教为魔教。你怕不怕?”
却见江云楼忽然之间精神一振,眼中露出直白的期待之色,他猛然转过头,殷切的望向桑三娘,无声的催促她快些上山。
桑三娘:“…………”
怎么跟她预想的反应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