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到了二楼时,又恰好遇上一个从客房里走出来的房客,那人刚与一个稚龄少女擦肩而过,江云楼一问,他便道:“好像是走进最尽头的房间里去了。”
江云楼低声道了谢。
最尽头的客房里,房门紧紧关闭着,江云楼将手中的仙人掌交给了程英,程英默默接过,懂事的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江云楼侧耳听了半晌,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没有第二个人的动静,也没有丝毫的交谈声,他蹙眉等了许久,才伸手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任盈盈猛然转过身,一双眼睛瞪的很大,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她瞪大眼睛愣了半晌,“……先生?”
江云楼平静道:“我见你一个人进了这家酒楼,有些放不下心,才跟进来看一看,可是吓到你了?”
任盈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或许是有些惊慌的,偷偷下山被人发现,自然会觉得惊慌,但更多的却是安心,像是独自漂浮在水里的人,忽然找到了个可以抓住的依靠一样。
江云楼微微蹙着眉,慢慢道:“若你无需我多管闲事,那我也可立刻离开……”
任盈盈猛然拉住他的袖子,急切道:“不,先生,你别走。”
她神色不安,有些犹豫不决道:“我一时冲动便来了这里,但是……但是……”
到底还只是个十岁的丫头。江云楼拍拍她的背,柔声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任盈盈一咬牙,道:“有人要见我,但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对我又有什么企图!”
江云楼的脸色不由更加凝重了。
他走出去左右看了看,确定外面暂时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将程英也拉进屋子,轻轻合上了房门。
他沉声道:“盈盈,你慢慢说。”
任盈盈平复了一下心跳,颤抖着、低声开口道:“有人给我递了一封信,约我在此处见面,上面只写了日子与地点,落款……则是我爹。”
任我行!
消失两年的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居然给任盈盈偷偷递了消息,叫她来此处父女相见!
任盈盈却笃定道:“可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不是我爹。”
“为何?”
任盈盈摇了摇头:“直觉而已。我觉得我爹一定还活在世上的某个地方,但一定不是他给我写的这封信。我不知道给我写信的人究竟想做什么,犹豫了许多天,还是决定亲自过来看一看。”
江云楼叹道:“你太冲动了。这样的大事,你为何不告诉教主,叫他替你拿主意?”
任盈盈苦笑。
她没有对江云楼说实话,那封信,其实是她的奶娘,冒着被东方不败发现的危险悄悄交给她的,她来不及询问这封信从何而来,奶娘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走之前反复嘱咐她莫要告诉东方不败。
而信上约定见面的日子,其实是一个月前!
她,足足迟了一个月。
约她见面的人或许早就已经离开了,但是事关她爹爹,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来。
对于她爹爹不告而别的事,任盈盈心里一直是十分疑惑的,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东方不败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喜欢她,他对她好,只是做给教众看的而已,只有高高捧着任我行的女儿,才不会有人怀疑是东方不败……是东方不败……
不,东方叔叔待她一向很好,她其实不该这样怀疑他。
或许东方不败真的是真心为她好,而偷偷约了她在此处见面的人,才是心怀鬼胎之人,想利用她对神教不利。
任盈盈摇摆不定,十分不安,既害怕东方不败发现这件事,又害怕那神秘的传信之人真的出现在她眼前,又觉得这一趟只是白费力气罢了,她谁也不会遇见……思绪纷杂。
就在此时,江云楼出现在了她眼前,这无疑是一颗强效的定心丸。
虽然江云楼近日与东方不败走的有些近,但他到底不是神教之人,对她毫无恶意,她,相信江云楼。这个即是先生又像兄长的人,一定不会害他。
江云楼看着任盈盈难看的脸色,心中思索,便暂且没有提起遇上红笺一事。
他道:“与你相约在此地之人,看起来并没有到。”
任盈盈胡乱点了点头。
江云楼道:“那我们再等一会儿罢,只是对方不知是敌是友,不可大意,待到天黑,你就得与我回黑木崖。”
任盈盈感激道:“好。”
于是江云楼与任盈盈、程英三人各自找了位子坐下,静静等待约任盈盈在此地见面的人到来。
过了许久许久,还是没有任何人过来敲门。
任盈盈一点一点的冷静下来,甚至想着,那人果然已经放弃了,毕竟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趟……大概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日落西山时,客房的雕花木门仍是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
江云楼慢慢起身,正要带任盈盈离去,忽听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靠近了这间客房。
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任盈盈与程英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外面传来极轻的声音。
“咦?里头有人。”
隔着一道门,两方人各自戒备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