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了然于胸,说不得又是一桩姻缘美事呢,他亦乐得见成。
“无妨,小孩子么,好奇心难免重些!”
可惜,对樊亦芝的挑衅苏妄愣是装作没看懂,愣是不接招,让她有一种一拳打在空气中的落差感。
可是,苏妄以长辈自居的口气到底几个意思,才以为得计的樊亦芝气得肺都快炸了,吹鼻子瞪眼的怒视苏妄,呼哧呼哧了半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后生好厉害!”樊继平心中赞叹,对苏妄愈加欣赏,但他可不能看自己女儿吃了亏,当即笑道:“苏捕头初来,想必舟车劳顿,不若今日老夫设宴,为苏捕头接风。”
“完蛋了,爹爹被苏妄灌了什么**汤?”自家人知自家事,樊亦芝可是知道樊继平到底有多抠门,至少在长乐坊的几年,她是未见过樊继平请过客的。
“还要谢过县尊大人,但可能要叫县尊失望了,今日乐捕头已与苏某说好,要将诸位同仁介绍给苏妄认识认识。”
才急匆匆返回县衙,踏入班房门口的乐天懵呆了,心中只有一个呼声:“我几时说好的,是你自己说的好不?”
无意间,乐天连向樊继平请安的事都忘记了,一只脚不知是放下还是收回。
“无妨,无妨,还有下次么?”好在樊继平根本没在意这点小细节,笑得打过哈哈。
这回却轮到樊亦芝震惊了,苏妄这么不给面子,樊继平竟然一语笑过,亏她刚才还偷笑了几声,以为苏妄在长乐坊要混不下去了呢。
“芝儿,随为父回去。”给樊亦芝使了个眼神,樊继平不忘临去时拍了拍乐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干!”
樊亦芝恨恨得盯了苏妄两眼,娇哼一声而去,而乐天依然有些受宠若惊,似是没回过神。
“乐捕头,走吧,您可真是贵人事多,叫苏某好等啊。”
乐天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樊继平看重的不是他,而是苏妄,一时倒是熄了与苏妄争高的心思。
他却不知,别说苏妄顶着个见习的身份,在长乐坊也只有一个月时间,就算没有这个身份,要精诚自己的武道,苏妄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
苏妄选择到六扇门供职,不过是为了方便他行走大江南北罢了,原因就这么简单,并无多么复杂。
此间种种,实乃夏虫与冰,乐天看重的,苏妄未必在意,苏妄坚持的,乐天也无力追求。
长街之上,乐天熟稔地与街坊邻里打着招呼,长袖善舞,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又有谁规定,一定要有大追求的,安于安逸,甘于平凡,量力而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正如老话所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退未必不是进。
因为退给予了我们更大的空间,更广的视角;因为退,我们获得了思考问题的另一种方式,逃脱了过去的樊笼;同样因为退,我们获得了休憩的时机,获得了缓解伤痛的时间,可以让自己以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挑战。
这同样也是生活的智慧,苏妄若有所思。
“铛铛铛铛!各位老少爷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多谢各位,多谢各位。”
噪杂的声音打断了苏妄的思考,他抬起头望去,只见前方围拢了一群人,三三两两地抛出了身上的碎银和铜板儿,正有一男一女绕场而行,不断感谢打赏的豪客。
这男的,赫然是尚进,身材高大,穿着常服,领在前头。而女孩儿,也是苏妄早上见过的,被尚进叫做花鼓的娇怯女孩。
“大人勿怪,尚进小子也是等放班之后才做这些杂事的。”似乎看见苏妄认出了尚进,乐天脸上现出几分尴尬,但对尚进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苏妄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着尚进,嘴里却问着:“长乐坊的人流很大么?”
若非如此,女孩花鼓的杂耍怕也没多少人看的。
“大人说的是,长乐坊因为眦邻古襄阳与大胜关,南北多有来往贩卖铁器、皮革、粮草的商队,流动人口大约占了五成左右。”乐天听出了苏妄的意思,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显然,要在这么多流动人口中排查是谁害了何化成,这工作量有些大啊。
“无妨,我等先用过饭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苏妄轻笑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注意尚进两人。
“是,大人!”乐天摇头跟上,心中苦笑着,感觉有些跟不上苏妄一时认真,一时无厘头的节奏。
却不知,苏妄其实心中有着另一番心思,目标,正是尚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