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儿!”庄泉大声应着,咬音颇重,好似生怕苏妄听不到。
屋内沉默,苏妄低着头,不知想什么,仿佛一具石雕。
陆余华挑了挑眉头,带着笑意问道:“怎么,你们县衙有几个头啊?”
庄泉露出讨好的笑容,谄媚道:“贵客说笑了,小人却是跟随在乐老大身边太久,习惯了,习惯了。”
好像找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陆余华挑着字眼道:“这般说来,苏捕头来这里不是很久啊。”
“是不久,说来与贵客一样,都是今日到的呢。”
“那倒是缘分。”陆余华弹了弹手指,好似很开心的样子。
苏妄依旧不动不移,沉默如金,好似聋了,又像是在无声纵容着他们。
陆余华与庄泉愈加兴奋,好似找到了好玩的东西,愈发狷狂。
“哼,要我说也是孽缘!”乐天不满了哼了一声。
陆余华斜眉歪眼着,吐出的话甚是尖刻:“怎么,乐捕头好像看本公子不满啊。”
乐天闷哼道:“本捕头十六岁应征衙役,跑过堂、站过岗,为捕快大人们洗衣穿靴、煮饭叠被,事必躬亲,不敢懈怠。及至二十岁升为捕快,当班十年,破案百又三十二件,纠正冤假错案二十五件,救人两百一十七户,共计五百六十一人,这才升为捕头。不知苏捕头又做过哪些事?不如说出来让卑下见识见识。”
“原来乐捕头这般了不起,倒是陆某先前失礼了。”见着乐天不是针对他,陆余华再次露出笑脸,说着恭维话,却夹针带棒的,只差说苏妄没半点功劳,却强占捕头的位置。
“师兄!”耶律飞燕皱眉看了一眼苏妄,小声的劝了一声,再无声音。
苏妄不动不摇,好似羞愧地无言以对,还是不出声。
不,他动了,只见苏妄忽然点了下脑袋,然后猛然惊醒过来,抬头迷糊地看着众人,睡眼朦胧,打着哈欠道:“原来诸位都在啊,苏某刚才睡着了,实在对不住,你们说到什么事了,看大家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原来,他刚才睡着了!
几人脸色渐渐变黑,苏妄却仿若未觉,又道:“苏某看今夜好像不会发生意外,不如大家回去困觉好了。乐捕头,你为本捕头送两位贵客回院,本捕头困了,就先走一步。”
语罢,苏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竟自顾自地往楼梯走去,好似大家都同意的了一样,终于让几人脑中的那根脆弱神经崩断了。
“苏妄!”陆余华大喝一声,怒不可揭,仿若苏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何事?”苏妄迷茫着转过身来,不满道:“陆公子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怎么能直接叫人名字,不知这很没礼貌嘛。”
“你?”陆余华气得手脚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什么你,苏某又不是没名字,真没教养!”苏妄骂咧咧说完,转头又对早已惊呆的乐天吩咐道:“乐捕头,你还坐着干嘛,还不将陆公子请回去,真笨,一个个都要我手把手教,要你们干嘛。”
他这是要嫌树敌不够,要到处放火咯?
“苏捕头,还请慎言!”乐天沉声着,语气森然,眼中已带上了凶光。
“慎言你个头咧!”苏妄小声嘀咕了一句,猛然大骂道:“大半夜的都不睡觉,硬是要拉着苏某陪你们玩,各个装神弄鬼,当苏某好脾气么?”
“铿锵,锵锵!”
刀剑立时出鞘,乐天等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苏妄,不知他是说笑,还是真的看出来了。
“锵!”
这回轮到苏妄把腰刀拔出,他一把扔掉刀鞘,锋锐向外,不耐烦地说道:“要打快来,打完好收工睡觉,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是昼伏夜出的啊。”
这回不用再试探了,他真的看出来了,乐天几人不再狡辩,各持刀剑冲杀过来,连耶律飞燕也不例外。
既然是精神世界,苏妄能做到的,他们也能做到,就算他武艺再高,经验再丰富,难道群殴还打不过一个人。
然而,才踏出脚步,四个人便僵立在原地,莫说抬起的脚掌没放下,就是半个斜的身体竟也违反了重力规则,停在了半空。
就好像,凝固在原地一样。
“知道什么叫我的世界我做主么?”
白光一闪,乐天三人全分作了两段,苏妄根本懒得跟他们慢慢玩,看向了最后一个,摸着下巴,似乎在考虑怎么下刀。
“你要杀我?”耶律飞燕泪眼蒙蒙的,当真我见犹怜。
“唰啦!”长刀所过,耶律飞燕姣好的头颅滚落下来。
“不要乱流眼泪好不,坏了人家姑娘在我心中的形象。”他咕囔着,走上楼梯,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