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根本看不到洞里的情况。
铜面人在池边站定,接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在脱衣服。兰馨儿大窘,这可糗大了,哪里不好躲,躲到人家浴室来?
随后,缓缓入水,哗哗泼水,不紧不慢,一下一下,无不令她备受煎熬。不多时,哗的一声响,铜面人站了起来。
对了,何不趁机看看他的模样,到底是老是少,是美是丑。兰馨儿打定主意,便悄悄探了头,从洞口正可看见他背对的身躯。
可惜,是个背影。兰馨儿先在心里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就被他的身姿吸引。身体颀长,皮肤光洁,腰身上无一丝赘肉,长发一泄而下,带着疏狂与不羁,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兰馨儿脸上炙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旋即,浴池里逸出一股杀气,随他转身而来的是一击水波,化成兵刃,带着无坚不摧的劲道,直接击碎洞口边缘,射向洞内之人。
兰馨儿几乎要大喊出声,身体不住地往后缩,眼见着那道水波击来,手上不知按到了什么,忽然身后石壁打开,人就跌了进去。
后面是长长的台阶,兰馨儿一个不慎,直接从上面滚了下去。石壁在她进去后立刻又关上,台阶下一片漆黑。
无一丝光,兰馨儿吃痛地站起来,顿时陷入无边黑暗。想起身上带着打火石,嚓的一声,幽光亮起,眼前骤然出现一道黑影,如魅影般幽幽瘆人。“啊”的一声轻叫,兰馨儿被吓得差点把打火石丢了。
半晌,并无什么异常,兰馨儿抚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向前摸去,不一会儿摸到一片冰凉,这才反应过来是一面墙壁。再次擦亮打火石,总算看清了,从台阶下来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是光滑的石壁,正映着她幽暗的人影,还是那样骇人。
沿着甬道摸索着前进,还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踩在石道上,一下一下那么清晰。兰馨儿只觉得心跳随着那脚步声一下一下,快跳到嗓子眼了。
是他吧,怎么办?准备好的说辞一点用也没有,在屋里还能说是为了找猫咪,现在,居然到了这个鬼地方,说什么都不可能信服。
回过头,那明灭的灯火渐渐近了,兰馨儿深吸一口气,跑!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飞奔,真的需要勇气,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你会不会撞墙。兰馨儿发现自己很霉,因为她居然撞上了,更霉的是,她撞的不是墙,而是一个人的胸膛!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到她跟前的,她刚才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他的武功真的到了出神入化境界!此时铜面人又带上了面具,看不到表情。魁梧的身躯在地上拉了老长的影子,在昏暗的甬道里显得格外诡异。兰馨儿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宣判。
他忽然伸手按住她的双肩,兰馨儿不由往后缩了一步,却在下一刻被他用力拉进怀里。
面具后溢出低低的叹息,显得有些无奈,“馨儿,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刚才一掌击出时,若非心有所动,收了几成功力,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掉进密室?饶是如此,他也一阵紧张,好不容易寻回的亲人,他不想再失去。
兰馨儿一愣,鼻尖闻着他出浴后的淡淡清香,耳边是他粗嘎却温和的声音,有一些恍惚,他又说这样的话,到底该不该相信?再想起他裸~露的光洁身躯,这个男子真的可以做自己父亲?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没有那么大年纪。可是他那么说是为什么?
铜面人见她低头不语,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也不勉强,松开她问道:“你到我房里想找什么?”
兰馨儿一个哆嗦,这事,该怎么说呢?抬头小心觑了一眼,感觉他似乎没有不悦,死就死吧,反正不说他也会知道。想着便鼓起勇气说道:“我想找解药。”
“解药?”铜面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问道,“刺心蛊和子母蛊?”
兰馨儿低低应了一声,忐忑地问:“可以给我吗?”
“你怎么不先问我有没有呢?”铜面人闷笑道。
“你会没有?”兰馨儿不可置信,不觉提高了音量。
铜面人揉了一下她的头,“我还真没有。”
真的吗?兰馨儿狐疑地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失望之色。铜面人不忍逗她,又说道:“刺心蛊是为了惩戒那些背叛的人,这个我有,但那个子母蛊……数年前圣教内乱,许多蛊毒和解药都丢失了,其中就有子母蛊。”
“这样啊,那中蛊之人岂不是永远解不了了?”
“倒也不一定,据说圣教有一本《巫蛊大典》,所有的蛊毒都有记载,只要找到它,就有办法了。”
“啊,真的吗,那太好了!”兰馨儿雀跃,浑然忘了眼前此人是神鬼莫测的邪教教主,高兴地拉住他的手臂,“那本书在哪儿?”
铜面人似乎受到了感染,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她,笑道:“只要馨儿想要,我就去找。”
“谢谢你!”虽然他说的话不能全信,但兰馨儿还是有些感动。
“你和我需要如此客气吗?”铜面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拉起她的手,主动将风灯照在墙上,对她说,“走吧,我给你讲讲圣教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