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宁心下一凛,伸手按下灯掣,停电了。
他起身下床,借着手机的光亮往外走,刚拧开门,一个柔软的带着湿意的身体扑了过来,撞进胸口,他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
窗外轰隆隆的响,震耳欲聋,砸在心尖上,胸腔都跟着抖了抖。黑蒙蒙的天被一个霹雳照亮,在眼前一晃,又归于黑暗。
怀中的身体一直颤抖着,抱紧了他的腰,整张脸埋了进去。
谢柏宁愣了愣,试探着叫她,“湘眉?”
她不说话,双臂用力收拢,似乎要把自己嵌入他的身体里。
谢柏宁无奈,这场雨的气势着实猛烈,大概女人都会感到恐惧,就连他们家那胆大包天的小祖宗,也曾经在这种天气惊得直掉眼泪珠子。
他心中一塌,抬起手,轻缓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脊,“没事了,别害怕。”
许湘眉脑皮子发麻,雷声在脑海里面爆炸,闪电则蹿进了筋脉之间,令她瑟瑟不安。
那会儿她刚洗完澡,怕极了,草草换上睡衣就跑了过来。
谢柏宁温柔的安抚着,等到她渐渐平静下来,问:“好些了吗?”
她仍抱着他,“我害怕。”
门半掩着,外面亮起一束光,和着沉重的脚步声走近了。
有人轻轻叩门,“谢先生,睡了吗?”
是旅店的老板。
她不松手,谢柏宁也没法子,只得站在原地回答外面的人,“还没有,有事?”
“许小姐和你在一起吗?”
“在一起,你找她?”
“哦,我不找她,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吓着了。”
“没事就好,我刚才听见她的惊叫声,所以过来看看。今晚这雷声动静太大了,发电站关了电闸,估摸着明天才重新供电。门口的柜子里备着蜡烛和火机,你们暂时用它当亮。”
谢柏宁向他道谢,老板嘱咐了有事找他后就离开了。
闪电歇了,雷声依旧轰隆鸣叫,雨点像鼓击似的,瞧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他伸出大长腿踢上门,有些好笑,“你先放开,我不赶你走。”
他下意识摸她的脑袋,一手的湿腻,滴着水珠子。
许湘眉从他的怀抱中退出来,说:“没来得及吹干。”
谢柏宁点了下头,才想起屋里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他重新摁亮手机屏幕,支着光在身侧的木柜里找到了两支蜡烛。
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了烛芯,谢柏衡顺手引亮另一支,“走吧,到里面去。”
他走在前面,在电视柜和书桌上滴了两滴蜡,分别将蜡烛固定好,又把窗帘合拢,舒了口气。
谢柏宁转身,对上她痴痴的表情,心跳缓了一拍。再定睛一看,她头发淌着水,睡衣扣子歪扭不齐,光脚踩在冰凉的木板上,微微蜷着指头。
叹了口气,他说:“坐床上。”
许湘眉坐到床上,见他往外走,一慌,“你去哪儿?”
“给你拿干毛巾。”他走了两步,回头,“把衣服扣整齐。”
许湘眉低头一看,脸一热,“哦。”
他背过身打开浴室门,“好了叫我。”
过了一会儿,她叫他,“柏宁,可以了。”
谢柏宁取了两条干毛巾,走到她面前。
许湘眉仰起头看他,此刻屋里光线昏黄飘摇,在她湿漉漉的眸子里,他的身影摇摇摆摆,忽明忽灭。
她削尖的面庞一片惨白,额头鼻端皆滚着细密的汗,红唇微张,这幅因受到惊吓而可怜兮兮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幸好你没有哭。”他说。
谢柏宁把其中一张毛巾递给她,“把头发擦干,别受凉了。”
接着他蹲下身子,握住她的脚踝,一片冰凉。他拧着眉,用另一张毛巾把两只脚都擦净了,放入棉被。
许湘眉突然就听不见周遭的一切,雷雨声通通消匿,她的世界里,只有谢柏宁一人。他的声音像暖风拂面,他的面容似穹月光华,他身上有清冽柔和的香气,令人痴迷,心笙荡漾。
谢柏宁套上大衣,坐在窗边的凳子上。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头发,微微偏着头,露出半面优美白皙的脖颈。
他垂着头,暗黄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看不清神色。
外面雷雨交加,屋里鸦默雀静,只有哧哧的头发与毛巾摩擦声。一时之间,倒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
半晌,许湘眉捋了捋短发,她说:“我回不了房间,忘了带房卡。”
谢柏宁不作声。
她抿了抿嘴,“还有,不敢一个人睡。”
他抬眼,脸色晦暗不明,隔了几息,才说:“今晚上就在这里吧。”
她松了口气,弯起唇角,“那你也过来睡,我保证不动手动脚,不占你便宜。”
谢柏宁:“……”
许湘眉说:“难道你打算在那里坐一晚上?”
他站起来,“我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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