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喏喏应了,他扛起肉串,摇摇摆摆送到张瑾面前,说:“师傅请用。”
张瑾看得好笑,急忙说:“小心,莫沾到皮毛。”接来,又问,“你吃了不曾?”
造化回道:“师傅先用,我一块就够了。”
张瑾把他搂过来,摸一把毛,舒服一叹:“一起吃。”她取下一块递给他,师徒便低头啃食起来,尝了滋味,赞叹:“人间美味。”比之以前吃的快餐不遑多让。
吃罢后,造化吞了果子吸收,张瑾也盘腿坐着,默默吞吐,修练真气。有周子玄守着,一夜相安无事。张瑾睁眼,看见周子玄的侧影,他站在一块巨石上,看不清神情,道袍瑟瑟摆动,仙风道骨。
周子玄似有所感,他回头,飘飘飞下,说:“礼物来了。”
张瑾闻言抽剑,踢醒睡在一旁的少年,说:“造化醒来。”
造化悠悠转醒,张瑾才发现他有一双滴溜溜的杏眼,唇红齿白,纯良无害,实在难以想象他趾气高扬受村民跪拜的样子。他一拍脑袋,说:“睡过头了。”声音却沧桑醇厚。他蹦起来,遥遥看过去,说:“师傅,是那头我吓走的老虎,它又来了。”
周子玄示意,张瑾微微一笑:“随师傅来,与那老虎斗上一斗。”一晚上打坐,真气充沛,想是不难。她引气入剑,只听木剑滋滋作响,剑刃透亮,信心倍增,挥着剑便冲了上去。
造化心中害怕,只能咬牙跟着,他见老虎大吼着扑上来,“噗”得变成原形抖抖索索钻进石缝里。张瑾大笑,她一剑刺向虎眼,被躲过后,翻身反扑过去,抓住老虎的毛击中它的颈部。老虎吃痛,发力将身上的张瑾甩下,它后退几步与张瑾对峙。僵持之下,造化听动静钻出来,他见老虎手上,得意地扔石头过去:“畜生,叫你嚣张!”
张瑾心想他可是把他自己也骂了,好笑之际,忽见一块石头砸中了老虎伤口。老虎发怒,张着血盆大口追去,她趁机迎上。老虎腰身一扭,正对张瑾,原来是佯攻,她躲闪不及,被老虎爪子抓中肩部。“好生狡猾。”张瑾全力调动真气,速度加快,反攻上去,眨眼伤了老虎几处。老虎不敌,扭头一窜,张瑾哪里给它机会,飞身而起击穿虎头。她见虎不动了,才感受到伤口的疼痛,喊:“造化,来拖虎!”随即运真气往肩膀方向,谁知仍是火辣辣的。
造化赶来,嬉皮笑脸:“师傅厉害!师傅歇着,我来处理这为祸一方的老虎。”说着不知从何掏出一些物什,原地剥皮放血处理起来。
张瑾叫苦,脚下缓一缓才走动,原来最后一击将力气用尽了。她走回周子玄身边,委屈道:“我受伤了。”
周子玄应道:“洗洗敷上此药。”递来一青色玉瓶。他飞剑而起,说,“我去寻清水来。”
张瑾拿着药,一脸奇怪:“难道要我自己来?”她撕开衣服,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见没沾上不洁之物,微微安心。
没一会儿,周子玄端来一竹筒的水。张瑾动手惯了,不以为意,她将衣服缺口撕大,露出腋下,才用水慢慢冲洗,等血冲净了,撒上药粉准备让周子玄帮忙,才见他背身站着,说:“我一只手怎么包扎,来帮忙。”
谁知周子玄动也不动,说:“你叫造化来帮你。”
张瑾心想难道是介意男女之别?之前两人相处,她都是穿着得当没有发现,这几日在野外也没有宽衣解带。她有心逗逗他,埋怨道:“你不肯帮我?”
周子玄叹:“男女授受不亲,不可不可。”
张瑾疑惑问:“造化不是男的?”
周子玄回道:“你们师徒出门在外,不必讲究。”
难道她这新认的徒弟还比不过朝夕相处之情?张瑾不懂他的脑回路,又问:“那我拜你为师不就可以了?”
周子玄急忙道:“不可,我收不得徒弟的。”
张瑾见他推脱,不耐烦了,转身大喊造化。造化赶回,替张瑾包扎,可笨手笨脚,弄得她苦不堪言。终于包扎好,张瑾又要换衣服。周子玄准备的有,可他说什么也不让造化帮忙了。她说:“那你来。”他摇头叹气不肯。
张瑾见他耳根都红了,气也生不起来。嘟囔着“老古板”慢腾腾穿好了,周子玄帮她束发。造化笑嘻嘻道:“师傅,你这一看就是周道长师妹啊。”她低头看,道袍确实与周子玄那身颜色花边一样,与情侣装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敲造化的脑袋,说:“快收拾了,我们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