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族长,昆西看过了,按理说折叠艇和应急艇应该最后放下,但由于我们这里有部分是头等舱的客人,所以可以提前。”西德尼走到西塞罗身边,他的声音没有压低,但在夜风的呼啸和人群的喧闹中没有第三个人听到,“除了施特劳斯夫妇,应急艇能乘下40人,除了几张‘船票’,我把剩下的都安排好了。”
西塞罗随着他的话看向另一个方向,那是一个聚在船尾附近的小型人群,有几位穿着毛皮大衣的、有几位穿着皮衣的,还有不少穿着棉布衣服的大人和孩子。他们中的空当构成一条不清晰的”分界线“,昆西就站在那附近,不断调整的动作让他们看起来很是不安。“几张?”只一眼,西塞罗就看出了那些人的构成。
“大部分都是在甲板上滞留二等舱和三等舱的客人,还有不少三等舱的孩子,”西德尼明白自家族长的意思,“虽然女士和儿童优先,但第一批也得是头等舱的客人,”他有些无奈,但这就是现实,“那几位都是更信任我们的。”
“信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西塞罗轻笑。
“一开始是信任的。”西德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西塞罗买了一艘应急艇在头等舱的客人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更有不少人知道他出自加利福尼亚那个军|火|商家族。很自然地,在慌|乱的最初,这些人找到西德尼表示自己可以“买票”,西德尼经过简单挑选后也“卖”出了几张,但大部分他都留给了那些在甲板上滞留的不是头等舱的乘客。
买了票的自然有意见,可昆西手中的枪很好地保证了他们“统一意见”。如同打劫一般,西德尼小赚了一笔,他联系好了下降的时间,以便他家族长出现能第一时间下降。
西塞罗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看了看还紧紧拥抱的年轻男女,走过去打断,“小格林先生,您可以履行您的诺言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克里斯打好腹稿的感激堵了回去,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西塞罗,后者也没含糊,“您曾承诺过的,如果我将您的未婚妻带到您身边,您将付出您的感激,我想,现在就是您兑换您的承诺的时候了。”
别说克里斯,就连已经达成协议的格拉蒂斯都不知道西塞罗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考虑到他们之间的“小秘密”,格拉蒂斯主动搭话,“我们都会感激您的,萨米尔松先生。”
“小格林先生,您或许需要更多,”西塞罗没有理会格拉蒂斯,而是继续笑眯眯地看着克里斯,“我拥有一艘应急艇,肯特小姐当然是可以上去的,但是您...”他啧啧两声,“您还需要支付些代价。”
听到“支付代价”几个字,格拉蒂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没等克里斯反映过来,格拉蒂斯赶紧开口,“亲爱的,你不会跟我分开的对不对?我好怕!”她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心爱未婚妻的恳求让克里斯所有的话都黏在嘴唇上,看到他的反应西塞罗挑了挑眉,略微提高了声音,“先生们、女士们,请帮我们做个见证,克里斯.格林先生将支付三年的自由,以换得一张‘船票’。”他话里的内容让那些聚在一起的头等舱客人们惊讶。
“你...我什么时...”克里斯的反驳是喊出来的,但他只说了一半就被格拉蒂斯小声打断了,“只是权宜之计我亲爱的,我不能跟你分开,我爱你,上帝啊!”她用手蒙住脸,看上去哭得很伤心。
一晚上的担心和寻找再加上甲板上冰冷的海风,克里斯的头脑发胀,在他清醒时绝不可能答应的条件就这样被他点头认了下来,直到很久以后他提起这个交易都感到无可抑制忿忿不平。
只是那时候他不知道,他所付出的“自由”可绝不是简简单单的权宜之计。
在一阵忙乱后,装满四十人的应急救生艇被提前下放,几乎在船体稳稳地浮在大西洋的瞬间,昆西就和另一个强壮的男人开始划桨。拜他们的力气和良好的配合所赐,很快,应急艇上的大部分人就被笼罩在黑暗中了。
墨色的夜与冰冷的大西洋几乎融为一体,唯一灯火通明的泰坦尼克号终于不堪重负地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哀鸣,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这个人类最伟大的曾经杰作高高翘起,伴随着轰鸣声以完全无法控制的速度笔直从海面“消失”了。夜空中人类走向末路的嚎叫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似乎从不存在。
“酒神在上。”西塞罗低低地说了一声,他看了看身边仍旧昏迷着的施特劳斯夫妇,又看了看抱在一起的克里斯和格拉蒂斯,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做到了他能做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