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起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在客厅中沉淀,柳生抬了抬眼镜,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有些花花公子气质的羽田浩司死了,面目全非地躺在了两百米外的木屋里;比起上次海原祭的那个素不相识的死者,已经相处了一整天的人突然死去的事实显然让柳生比吕士有些无法适应。要说最开始的骚乱还能让他保持冷静,那么现在安静到压抑的环境则让他的思绪变得杂乱起来,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着一簇簇幻灯片一样的片段。
刻着不明缩写的拆信刀、雷山杏香的尖叫、黑泽和美担忧的眼神、淌了满地的鲜血、漆黑狰狞的头颅、抓着右胸的手、倒在玄关的少年、漆黑的树海……杂乱无章。
“……少年,你没事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他从近乎于梦魇的思绪里拔了出来,他抬头看向蹙着眉的黑泽和美,在对方有些担心的眼神里勉强翘了翘嘴角:“抱歉,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柳生动作僵硬地推了推眼镜——手指在抖,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差。
“噗哩,我看还是先送你回房间比较好喏。”
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上,带来了一丝温度,银发的少年冲他戏谑地笑着,转过头对着客厅内的其他人挑了挑眉,“两个人走在一起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这里的人都是练家子呐!”
“请放心好了,客房的窗户外是黑部峡谷,从那里攀上来是不可能的。”一直站在墙边的日野管家说道。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仁王雅治不明意义地笑着,搭着柳生的肩走出了客厅。
走过了二楼走廊的转角,二人颇有默契地同时停住了脚步。
“仁王君,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呢。”
“那当然~我差不多是拳法大师的程度呢。”
“真巧,我也算得上是剑术达人了。”
已经初具绅士雏形的少年站直身体,抚平了衣角的皱褶,抬了抬眼镜看向了身旁的人,举手投足哪还有一丝的惊惶;他身旁的少年则将手插在裤兜里,笑嘻嘻地斜靠在了墙上,“剑术达人?不会是花式击剑吧~刚刚那个甩剑还真是痛喏!”
“承蒙夸奖了,太极拳大师君。”
“噼唷!”仁王弯了弯碧绿的眼睛,“那么,接下来先调查哪里?”
“首先从凶器的拆信刀开始吧,那个刀柄上的缩写怎么看都让人很在意,而且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柳生抿了抿唇,“不过,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出来好吗?如果犯人真的在他们中间的话……”
“安啦,如果真的是这样,犯人才更不会离开客厅,和我们这些可能性最小的中学生不同,客厅里的几个成年人一定会互相监督的。”仁王拉起脑后的小辫子扫了扫脸颊,“‘想要洗脱嫌疑就不能离开其他人的视线’之类的,不管是犯人还是无关者都会抱有这样的心理……还有一点,他们也怕自己成为犯人的下一个目标呐!至于我们,他们才没空来管。”
说完这些,银发的少年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
柳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那个‘总有种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仁王问道。
“是拆信刀上刻着的缩写。”说到案件,柳生镜片后的神色冷冽了下来,“‘R.K·昭和六十三年·E.S.S’,初步的判断是一个叫E.S.S的人在昭和六十三年也就是1988年将这把刀送给了R.K当作纪念品礼物……问题就在于这个‘E.S.S’,我绝对在哪里看到过这个缩写。”
听着柳生的述说,仁王原本眯着的眼睛忽然张开,复尔缓缓地翘起了嘴角。
“呐,柳生……”
他用银色的发辫轻轻扫过嘴角,闪着灼灼的光彩的碧绿瞳孔直直盯着某处,“那个E.S.S我倒是没听过,不过这个R.K……可真是熟悉得不得了呢!”
“什……么?”
柳生顺着仁王的视线转过头去,身后那扇房门上钉着的铜牌,赫然刻着一排让人不由得心脏重重一跳的字样——
【Rintarou】
“这是……”
“还记得这个别墅的主人姓什么吗?”仁王走到那扇房门前,用手指弹了弹上面的铜牌。
“好像是叫北爪慎吾,一个很有名的武道家,”柳生比吕士抬了抬眼镜,闪过了一道白光,“原来如此……姓北爪、再加上这个门牌的名字,用英文写出来是‘Rintarou.Kitazume’,缩写正好是‘R.K’……吗。”
“BINGO~”
仁王叩了个响指,走到那扇门前将把手轻轻一转——
两位少年互看了一眼。
“主人明明没在家,房间居然没有上锁?”
“也有可能是被偷走拆信刀犯人打开了喏!”
仁王浅笑着,眼神一片冰冷,“那么接下来,房间里究竟是有鬼还是有蛇呢~”
门轴轻轻地响了一声,红漆的房门被一双少年打开了。
还不知情的奈绪怎么也不会想到,从这扇掩藏着线索的房门开始,她将进入一个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碰触到的、极端残酷的世界——就如同那个被告诫“绝对不能打开”的盒子一样,充斥着贪婪、杀戮、恐惧、痛苦、疾病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