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这么毒,或许还会继续勾引人。
墨竹顿觉何思卿当真宽厚,活的不容易:“就听大公子的罢。”
夕湘听小姐顺从了何思卿的安排,当即冷笑道:“何思卿,你装好人装的可真像啊!在路上你可不是这副嘴脸,你打我时候的狠毒劲儿,哪里去了?”
何思卿不否认:“我当时气昏了头,打了你两巴掌,也仅仅是两巴掌。”
连墨竹都觉得这惩罚不算重,给丈夫戴绿帽子,挨了两巴掌不能算是惩罚。
夕湘拽着墨竹的裙摆,摇头道:“小姐,小姐,您别被他蒙蔽了,他不罚我,是在讨好你,因为……因为……”
何思卿就等着夕湘代他说这句话呐。
“因为他在路上说,皇上和大公子要您改嫁,与何怀卿分开,嫁给他!”说着,指向何思卿,向墨竹准确无误的展示她要改嫁的‘夫君’。
墨竹大惊,望向思卿,与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的目光灼灼,毫不避讳。倒是她惊慌之下,别开了眼睛,转而呵斥夕湘:“别胡说!”
“我没胡说!”夕湘道:“他亲口说的,他摆出这样大度的模样,就是给您看的,让您动心,领他的好意!”
何思卿的想法被夕湘表达的很透彻,就不劳他亲自开口了,斜看袁墨竹,等她回答。
墨竹低头看夕湘,只觉得何思卿的目光刺她的难捱:“夕湘,不要说了!”
这时思卿道:“不是胡说,皇上与袁公子的意思如此,嫡长子娶士族嫡女才合情理。我曾想过,再娶另娶一位士族嫡女跟你做妯娌,可惜……娶不到啊。”无奈的笑:“没人肯下嫁。但若是我改娶你,皇上和其他士族族长同意了何家荣升士族,怀卿再娶另外的士族嫡女就没这么难了。”
墨竹瞧不出他是愿意还是排斥,不过她的意思很明白:“……胡闹!”准是袁克己这人渣想出来的毒计。他不希望何家过于强大,两兄弟间就算不能动武砍死对方,也足够离间两人,让何家分裂,彼此对峙,他则在中间拉一个打一个,坐收渔利。
思卿没说话,但眼神坚毅。
墨竹没法待下去了,愤然起身离去。这时听思卿身后慢声道:“送袁小姐。”
等袁墨竹走了,思卿望着双双跪地的夕湘跟弟弟,不急不慌的道:“我不杀你们,你们千万要好好活下去。”说罢,亦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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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怀卿的功夫,她来回踱步,口中嘀咕道:“袁克己这人渣,袁克己这人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袁克己这人渣,是不是觉得她嫁过一回庶族了,反正脸已经丢了,再改嫁,也没脸可丢了。
新皇帝也打的好算盘,明知道开出这样的条件,何家必然起纷争。他的想法应该更彻底,何家兄弟间内斗全部死光光才好。
她思虑的认真,不知怀卿已经来了,正在门口偷看她。那日争吵后,两人一直没说话。怀卿三番四次来见她,都没得见,心中自然也积了些怨气。于是下决心,不见就不见,反正一年多没通信没见面,他不也好好的活着呢么。大不了再受她冷落几百天,他忍得住!
但是听人来报说墨竹想见他,他下的决心立即飘到九霄云外了。
哎,那就见一面吧。
此时怀卿在暗中觑她,考虑如何才能表现的在听话前来的同时,又很有骨气。
冲击去,一把抱住她说:我的好墨竹你终于肯见我了。
怀卿想象了下,这样鲁莽的举动,他从没做过。她想必也不会喜欢,于是作罢。
那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直接说:袁墨竹你叫我来做什么?
可这种叫板的话,他也只能想想,万万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站在门外,声音平直不带一点感□彩的道:“墨竹……你叫我来做什么?”语气很合适,既不高兴,也不愤怒,正是他想要的。
她道:“你可来了,我等你半天了。”这种事不能让周遭侍女听见,她便让紫琴把婢女都带下去了,独和怀卿相处。
他暗暗欣喜,想来是有亲密的举动,要不然也没必要让婢女们下去。但是他默默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不能喜形于色,于是仍旧不冷不热的问:“到底什么事?”
“你……嗯……你见过你大哥了吗?”
“听说他一早回来了,但还没抽出空去见他。”怀卿有些失望,肯定是问夕湘的事,主动道:“我听说夕湘没死,活的好好的,你不用担心了。思卿要杀她,在路上就动手了。带回家来,便没打算要她的命。”
“不……不是这个……”墨竹咽了下口水,拽着他的衣袖往里屋的床前走。
怀卿欢喜跟着,差点因为激动把步子迈到前面去。两人坐下后,他实在绷不住脸了,嘴角微微翘着,语气温和的道:“墨竹,你到底想说什么?”
是要和好吧,太好了,他发誓,他绝不挣扎,肯定一口答应。
“是这样……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仔细听好了……”
她凑的很近,喜的怀卿忍不住想抱住她,早忘了‘冷静’两个字了,笑眯眯的道:“快说吧,我听着。”
墨竹压力倍增,他此时笑的开心,等她说完了,他不知要何等的愤怒。
忽然没勇气说了,这时瞧见床上特意让人做的鹅毛枕,拿过来拍了拍:“啊,这几天我觉得原来的枕头太硬,让人用鹅毛絮了个枕头,软乎乎的,你枕枕看,看你喜不喜欢?”说着,往他怀里塞去。
怀卿抱住软绵绵的鹅毛枕,朝她笑道:“叫我来就是为这个?”
找他睡觉的话,直说就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