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颜原是青丘旧人,兰自香果然天上人间
假月棠私囚男人,真狐爷暗藏檀郎。
青丘众人心中齐刷刷划过这句话,却只可惜青丘之中从无人敢在狐爷面前放肆,便是星子、染染皆相同。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狐爷的这位情郎,只能尴尬的笑笑,诺诺还礼。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声音清越,滑软过众人心头似水东流悠扬。千寻那双灿金眼眸莹若琉璃波光,满脸艳羡,“在下早便听说中原唯有齐国秀美甲天下。原以为诗中美景便已画不尽,及见到各位姑娘才知道那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诚未欺人。”话语刚落便又是行礼,“佳人倾国,佳人倾国。”
众人赶忙又是回礼,不禁心中暗道这位西域商人未免礼数太过频繁,果然是初来中原不久,想是听闻太多,生怕失了礼数之故。有人也不免心中暗笑,城中胡姬多是肌肤胜雪之人,这人却偏偏挑这点来夸,不知道是不是顺便将自家人也给夸进去。
璧月棠却皱了眉头,忍不住开口:“中原已经战乱多年,贵客居然仍能来到青丘做买卖,果然非人胆量、非常手段。”话语间称赞,实则心间猜疑更深。
“哦。我原本是往身毒贩卖香料,途经黄支国时恰巧遇见前来齐国的海船。香料这种商品在中原市场一向很好,可以牟利又可以亲身看看向往中的国度,不管如何我是一定要来的。”押宝押中了,言语间千寻愈加兴奋,却越发显露走过万里路的风华气度,典雅不见丝毫商人铜臭之气。
璧月棠还想再问,星子却已经耽误不得。看千寻和狐爷的熟识程度,这里面有多少事情深究不得,棠棠又糊涂了!赶忙将话抢过来:“狐爷,究竟该如何处置君公子?”
赶忙抬手指向璧月棠:“送给她。”千寻居然在被揍了一顿之后还是死性不改,异常坚持。
“边儿去!”果然熟稔到人前不给留面子,狐爷出口又是呵斥,“我说了不会留个祸害在我青丘。你们可是忘了青丘谁当家?”浓浓威胁意味。
挥手叫众人先退下去,千寻用口型告知星子:听我的,不会错的。比划完后对着她勾唇一笑,眼中媚色无意间泄露一二分,果然尤物。
只等着众人都已经退得干净,千寻这才缓步推门而入,掀起一道又一道的白纱,口中抱怨:“众人前便把我踢了出去。狐儿,你好狠的心!”那清越如水中冰的嗓音早已暖糯过蜜糖,撒娇!
那层层白纱后女子卧榻身影曲线妖娆,待到千寻掀起最后一道白纱赫然却见卧榻上团着一只琥珀九尾狐,一身皮毛在日光下似水光波动,黄灿灿恰如千寻眼瞳流金闪烁,唯有九条尾巴末端皆是一团白,颇为娇俏。而九条尾巴盘旋缠绕成一尊人形,方才白纱前美人卧榻的身影便是它了。
“少跟我套近乎,青丘狐狸不下千百只,你在叫谁?”口吐人言,狐爷懒懒睁眼,竟也是一双琥珀眼。
硬挤上塌去将狐爷抱进怀里,不理会它不耐的用九条尾巴抽过来,千寻只手点它的鼻头看它忍不了痒不得不摇头喷气为乐:“这间茅草屋里面的狐狸除了你就是我,难不成我却要说我自己狠心不成?”
“哎呦呦~”狐爷侧头这叫一个鄙视,“您这早已修炼得道成仙的狐大仙居然还自称是只狐狸,莫不是天庭精简人员,把你重新打下凡来了?”
千寻这叫一个啼笑皆非,捧起狐爷到自己面前在它鼻子上轻轻一吻,媚起来那弯细长狐狸眼,情深不知所往:“狐儿念我至深,只愿千寻舍了天庭与你日日在这红尘厮守?”抿唇,那唇本凉薄,决绝一个字,“不。”
狐爷剔透琥珀眼愣愣睁了半天,突然全身一抖,漂亮的金黄毛发炸开蓬松成了一团球。挣腾两下逃开了千寻的魔掌,方才边舔着自己的皮毛安抚自己边鄙视自己的老祖宗:“您上达天庭之时我的曾曾曾祖母说不定还在母亲的肚子里睡大觉。就算您不知道是不是闲的,有事没事就下来天天以戏弄小辈为乐趣,可未免也太过入戏。”跟着使劲儿用爪子擦拭鼻头,太恶心了。
千寻看着狐爷用舌头和前爪不停洗漱身体,心里不知哪根神经有些触痒。抬手仔细端详,原来肉爪尖尖,只觉得人类十指灵活纤细秀美。可是这人间有着太多的不得已,天界有着太多的不关己。因何化人,而又因何成仙呢。
“小狐狸,你怎么不变成人呢?”自古九尾狐便是天生瑞兽。凡间生灵需要修炼百年才能幻化人形,但九尾狐只需区区数年便可达到。但是这只小狐狸浑身金灿灿的这么漂亮,为什么却从不见它变作人形。
狐爷无奈转头,只觉得它的这位老祖宗今天废话特别的多。刚做好打死也不再理会他的主意,便听到老祖宗总算肯发话了。
“我今日来,便是要带你走,随我去天庭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