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啊。”他说着把水壶递给了风启,拿起了自己的拐杖。
“咦,六子,那边是咋回事?来了不少车。呃,好象来人了。”风启指着寨门方向对翟六子说。
翟六子回头一看,果然,一队厢车正拉着不少人向屯寨驶来,有的车已经停下寨门口,陆陆续续的在下人卸货。一个巡丁正快步朝他跑过来。
“屯……屯长,上……上面又给俺们寨分了十户人,您得去接收一下。”一个治安队的巡兵刚跑过来,就气喘吁吁地向翟六子汇报。
“呃,启叔,那我先过去了。”翟六子跟风启打招呼后又扭头问巡兵:“狗子,这批人是哪里来的?”
“屯长,听说是从北方逃回来的。北边这个月又打起来了。屯长,我跟你说啊,几十万人打得老凶,啧啧,黄河水都染红了,黄河里的鱼没人敢吃了,死的人怕不老少……”
那个叫狗子的巡兵是个嘴碎的。翟六子就问了一句,这家伙就喋喋不休地说了一路。难得的是,这家伙说话中气十足,是个天生的大嗓门。悄悄话都传的老远……
风启站在原地听了一耳朵,他心情复杂的发起了呆。他想起以前的日子和现在的生活,心中愈发的五味杂陈。半晌,风启叹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唉,又是打打杀杀的,争争争,争啥子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呵呵,还是有口安生饭吃好啊!算喽,且活着吧!”
狗子虽然嘴碎点,不过平时办事情很利索,人也很勤快。翟六子还蛮倚重他,所以也不在意他啰嗦。翟六子一路上听着狗子的小喇叭,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大门口。
运输队的管事看见过来的人虽然腿有点瘸,但身上佩戴着仪剑和官印,就不敢小觑。这可是位有爵位的士人。那管事立马跑了过来,他躬着身陪着笑:“哈哈,您是翟屯长吧?在下是民政司的禾山。您看,这是花名册……”
……
泰安十三年三月,秣陵城。
翟六子和赶车的老头打了声招呼,马车就停在了民政司的办公楼前面,车老大帮助翟小六下了车,就驾着马车找地方停车去了。在办公楼附近的空地上,同样停着十几辆这样的马车。几十个屯长模样的人看到翟六子,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翟小六也满脸堆笑的还礼寒喧,他刚想打听把他们召来是什么事。就在这时,身后一声咳嗽,右庶长乐土身着官服正好从里面出来。翟小六刚想敬礼,却被乐土拉住了,他笑眯眯地说道:“翟屯长,可不敢这样。你可是咱们这十里八乡的大英雄,嘻嘻,俺可不敢当。走,先进屋去。”
“嘿嘿”,老实人翟六子憨笑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一低头就进了会议室。乐土又招呼所有屯长都进了会议室,二三十个人把不大的会议室挤得满满当当。
等人都到齐了,乐土直接开口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户部给每个地方下了扩大棉花种植面积的任务。咳咳,我们京城四郊今年要完成十万亩棉花种植的任务……”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嗡一下就炸开了锅,立马成了菜市场。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棉花去年试种了一年,这玩意儿产量实在是忒低了,虽然收购价格高,农户们都不愿意种。今年一下子要种这么多,所有的屯长头都大了。
乐土调到京城有一年了,这几年因为表现优异,爵位又升了两级,现在到户部做了一个管农业的司长,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几年下来倒也有了几分官气。只见他神态安详,脸上古井无波,早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
待到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乐土敲敲桌子,等所有人安静下来他接着说:“诸位,这是王上亲自交代下来的任务,去年虽然棉花的收成不好,那是我们没有经验。经过一年的摸索,农学院已经基本掌握了它的种植方法,今年的产量肯定会有所提升……”
“……再说了,去年收成不好,种棉花的农夫也没有吃亏嘛,哪一家不也多收入了几百个铜钱。王上还会让国人吃亏?好了!俺也不跟你们废话,这次下的是死命令。待会各屯都把自己的种子领了,赶紧回去挑选合适的农户,尽快把任务分配下去。谁要是敢敷衍了事,一经发现严惩不贷!散会。”
目送着所有人怏怏不乐地走出会议室,乐土却是胸有成竹。去年他私下里培育了一些种子,收成还非常的不错,也摸清了棉花种植的办法。这件事要是办妥了,一件大功劳又少不了。
乐土正自鸣得意的想着美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他记起了一件大事。乐土赶紧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四下张望,没看见那个瘸子。他心中暗道糟糕,急急忙忙下楼梯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