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一天的雨下得特别大。
我和外婆在家刚吃过中饭,还没来得及收拾,外面就有个人撑着雨伞跑了进来。
我第一眼觉得这个人特别眼熟,不知道在哪见过,却一下子又叫不出名字来。
外婆看着那个人浑身湿漉漉地样子,就拿了根干毛巾让他自己擦了擦,然后说:“建国,什么事儿?这么大的雨,怎么还往我这里赶。”
外婆这么一说,我才想了起来,这人叫沈建国,是村里的大队长,儿子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前些天外婆还刚给他儿子安排过一次相亲,彼此也算是门当户对,只可惜双方没对上眼。
沈建国听我外婆这么问,赶忙把手里的毛巾放下,唉声叹气着说:“云婆,这事儿也是被家里头给催的呀,昨晚上没来找您,我连觉都没睡安稳。”
外婆问他说:“啥事儿,这么着急忙慌的?”
沈建国说:“还不是为了我侄子的婚事。”
侄儿的婚事?我一听,就觉得奇怪了。自己儿子三十岁了,媳妇都还没着落,倒是先替侄子的婚事着急起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外婆却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说:“你是说陈富强的儿子?”
外婆这话一说,沈建国马上应声说:“是啊。您也知道,我那侄子去年出了场车祸,没过几天,就咽了气。出了这档子事儿,原本我小舅子家就够倒霉的了,却没想到,之后这一年,他家里接二连三的又发生怪事儿,尤其是前一阵子,我那老丈人在路上好端端地摔了个跟头,都给硬生生摔断了一条腿,您说邪不邪乎?就为了这事儿,我婆姨还专门去请了神婆。神婆说,那是因为我侄子的鬼魂在作怪,需要在阴间给它找个媳妇,家里头才会安宁。这不,我就急着来找您了,要是晚了,还不知道会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等沈建国这一说完,我才明白,原来他侄儿早就已经死了,是想给侄儿办个冥婚。不过,他说的这个情况,倒是让我浮想联翩起来,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鬼?
外婆听完他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外婆说:“那你侄子的对象,你们找好没?”
沈建国说:“找是找好了,就隔壁村田根儿家的闺女,死了快两年了,只是我们还没去跟田根儿家说过这事儿,想让您帮我们牵个线,看看他们家会不会同意,或者是会提什么样的条件。”
外婆点了点头,说:“田根儿家的闺女,岁数倒是合适。这样吧,我明天就去田根儿家,替你们说说这事儿,到时候成与不成,再给你回个话儿。”
见我外婆把这事儿给应承了下来,沈建国连忙道了声谢,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刚吃过早饭,外婆就急着要出门。
我知道她肯定是去田根儿家,就死皮赖脸地非跟着她去不可。
外婆也拿我没辙,只好带上了我这个拖油瓶。
田根儿家的房子是新盖的,估计不超过半年,但里面是白胚,迟迟没有装修。在农村,有钱盖房,没钱装修,那是常有的事儿,倒也并不奇怪。
见田根儿在家,外婆就直接了当地跟他说明了来意。田根儿倒也没说不同意,但说按乡下的规矩,女儿不能白嫁,即便女儿都已经死了,便提出条件,管男方要三万块钱作为聘礼。
这事我外婆当然做不了主,只能叫他等消息,如果男方同意,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回去之后,外婆又去找了沈建国,沈建国二话不说,倒是答应的十分爽快。
我见双方都谈拢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事儿一旦成了,外婆又会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不过,我外婆却说:“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冥婚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听着就有些糊涂了。两方都已经同意了,煮熟的鸭子,难道还能飞了?
外婆又接着说:“家里人同意,并不代表当事人也同意。”
我一听,吓了一跳。
当事人?所谓的当事人不就是两个死人吗?
难道还指着尸体问。
“请问,你是否愿意娶她为妻?”
“请问,你是否愿意嫁他为夫?”
那不是扯淡吗?
对于我这个疑问,外婆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总算是有了眉目,那就有的我忙了。我跑前忙后,来来回回好几趟,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不懈努力,男方终于下完了聘礼。
还别说,冥婚有一点好...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