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后哽咽地说道,“臣妾知道,臣妾在太后娘娘的心里一向都是没位置的人,娘娘素日里也讨厌臣妾,憎恨臣妾给陛下生了长子,把臣妾当成威胁。”她气恼起来,又今日没有李美人在身边劝慰,因此越发把素日里在心中想到的那些揣测都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了。
“因臣妾碍了娘娘的眼,挡了娘娘心肝儿的路,娘娘一向都不喜臣妾。如今见臣妾与人有了争执,不问青红皂白,先来骂臣妾一通!”
“你这是什么话?!”太后顿时怒声拍案。
“难道不是?昨天娘娘已经因小人谗言羞辱臣妾,臣妾冤枉,却也没有忤逆娘娘。可是娘娘今日,为何不问究竟,先来刻薄臣妾?!”李妃眼眶发红,见太后的脸色都气白了,越发地指着婠婠和佳宁公主控诉说道,“娘娘没有看见不成?这两个丫头口出狂言,我服侍御前几十年,又为陛下诞下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如今却连两个小丫头都不把臣妾放在眼里,口口声声臣妾没有资格管教她们,口口声声太后娘娘会给她们做主!”
“难道她们说的不对?”
“什么?!”
太后冷笑一声眯着眼睛沉声说道,“她们又不是你生的,凭什么要尊重你?!难道你生的宁王,就尊重这宫中其他嫔妃了不成?你不过是个妃妾,有什么资格叫堂堂亲王妃,公主,在你的面前卑躬屈膝?!若你当真如此讲规矩,那以后,叫你儿子儿媳,你的那些孙子孙女,先进宫来,每天给皇后这个嫡母请安,毕恭毕敬如同在你的面前,哀家才算是服了你!皇后这做元妻嫡母的,都不被你们母子放在眼里,你一个妃妾,也配叫婠婠把你放在眼里?!
太后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那从前是陪着皇帝打天下的,虽然这些年在后宫安享尊荣格外心慈手软,可是也并不是成了个笑呵呵的菩萨。
这一通劈头盖脸,顿时把李妃给呵斥蒙了。
“娘娘您怎么可以这样羞辱臣妾?!”
“哀家羞辱你了吗?哀家说的是事实!行事不堪,这宫里简直都要成了你的天下了!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皇帝后宫之中的一个,就算你生育皇子,可是这也是你应该做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快被笑掉哀家的牙,你瞧瞧你这浑身轻狂的样子,皇帝看见你,心里只会烦恼,怎会轻松快活?还有,哀家和皇帝还没死呢,把你那些小心思都受着!管教公主,约束嫔妃,这都是皇后的事儿,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格!”
看见李妃摇摇欲坠,太后冷笑了一声。
“我与皇帝尚在,你就容不得嫔妃与公主,李妃,你这样气量狭小,哀家瞧着,养于你手的宁王,只怕也不会是心胸开阔的人。”
太后这话说出来,李妃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她这辈子一生的荣耀都在宁王的身上,宁王的优秀与才能,是她最期待的地方。
她只一心一意等着宁王登基,叫她成为太后,一雪前耻,报仇雪恨。
可是太后竟然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
可见太后是觉得宁王没有帝王之才了?
“太后娘娘,你为何要为了私心构陷宁王?!”宁王是李妃的逆鳞,谁敢否认宁王,那李妃哪儿还管眼前的是太后还是何人,恨不能一口咬死。她是听不得宁王不能登基的话的,见太后看着自己冷笑,声音不由尖锐了起来尖声叫道,“我知道娘娘有私心,想要平王这乖孙日后做皇帝!可是平王他又算什么东西?!他哪点比得上我家宁王了?更何况,他竟然还干出那样龌龊的事,竟然凌辱官宦之女令人家投缳自尽……”
李妃想到这里,不由幸灾乐祸,眉飞色舞。
“娘娘,您这看人也太差劲了。就平王这样的东西,叫我说,就该治罪,将他被废出皇族贬为庶人,免得为皇家抹黑。”
“你怎敢这样说话!”
见她对平王如今的遭遇竟然没有半点关心担忧,还在出主意叫平王贬为庶人,太后的脸不由冰冷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敢?平王自己干的好事儿,如今落得这步田地,叫我说都是活该!”
李妃见太后竟然因自己取笑平王而动怒,就知道自己是戳了太后的伤疤,越发得意洋洋起来。
更何况平王如今与宁王相争,她当然要帮着儿子将平王踩下去,叫他万劫不复。
“只怕他从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糟蹋了多少的好人儿,只不过是会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和楚家女情深义重的样子,迷惑太后娘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