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回了自己屋里。
她在宋成那边拿了张宣纸,提笔给程老三写了封信。
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收了信筏,放在一铁盒子里,准备让村头来返的牛车带去京城。
刚出了屋门,便见院门被狠狠推开,宋明年铁青着一张脸,浑身带着肃肃怒火。
宋薇还有些不明所以。
“爹,您怎么了 ?”
她还想着,难不成是小豆子不愿借,说了什么难听的。
殊不知,宋明年的怒火是冲她而来。
“宋薇薇,你这几日,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
“在姚姐姐那啊。”
宋薇信口胡诌,不带丝毫犹豫。
“是吗 ?那余公子又是什么人 ?”宋明年一步步走近,眼底的怒火恨不能打死了宋薇。
糟了,忘了这档子事。
小豆子从京城回来,定是知晓那些传闻,看宋明年这架势,想是受到了羞辱与讽刺。
宋薇拧着眉,火速想着对策。
“什么余公子 ?爹,您在说什么啊 ?”
她装着傻。
宋明年直直盯着她,带着怀疑,“你当真不认识 ?”
宋薇立即摇头。
“不认识啊,到底什么余公子,他怎么了,又与女儿何干 ?”
宋明年一噎,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如何能对着女儿说出来。
这时,姜氏也走了出来,见着宋明年这怒气冲天的架势,颇为不解。
“明年,怎么了 ?”
“哼。”宋明年冷哼一声,进屋坐了下来。
“你给我滚进来。”
宋薇立即走了进去。
姜氏随之跟上,将宋薇护在身后,问宋明年。
“到底怎么回事 ?你发什么疯呢,莫名奇妙教训薇薇做什么 ?”
“莫名其妙,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她的 ?”
“全村都在看咱们的笑话呢,都在戳我的脊梁骨。”
话落,宋明年将在小豆子那听到的,学给了姜氏听。
他拳头攥紧,黝黑的脸是风雨欲来的暴怒。
姜氏听完,不可思议的看向宋薇。
宋明年厉声质问。
“你说,你不愿意温家的亲事,是不是真如那些人所言,与那个什么余公子…有…有了私情 ?”
他臊红着脸,气急败坏。
“不是。”
宋薇摇头,眼圈也红了起来。
“爹,我就这几日出了门,不在家里,还是在退了婚之后。”
“以前女儿连杏花村都没有出过,哪有机会认识什么余公子,这分明是那些人在冤枉女儿啊。”
“就是。”姜氏将宋薇搂入怀里。
“薇薇是你我一手教养大的,她什么品性,你作为孩子的爹,难道不清楚吗?”
“你怎能因为外人几句闲话就不信任女儿。”
宋明年沉默了起来。
他怎愿意呵斥女儿,若是旁人几句闲话,他自是立即就挥拳打了那碎嘴之人。
可人小豆子说了,这消息是京城传回来的。
即便是清白的,脏水泼到了你身上,作为女子,亦难逃悠悠之口。
这种事,不论真假,永远都是女子最吃亏。
他一向要脸面,被小豆子那般阴阳怪气,自是忍不住会对女儿发脾气。
“爹~”
宋薇嘤嘤嘤的哭了起来,委屈又可怜。
“您怎能听信小豆子的胡诌之言,就怀疑女儿。”
几番不顺压在身上,令宋明年颇为暴躁,怒火中烧。
“人都说了,如今京城都传遍了,怎是他信口胡诌 ?”
等村里人都知道了,他们一家还如何出门见人。
“京城 ?”宋薇讶异的睁大水灵灵的眼睛。
“女儿不过一个乡下人,那些贵人可是最看不上的,怎会去议论女儿 ?”
“他们怕是连京城外有个杏花村都不知道吧 ?这也太荒缪了。”
宋明年与姜氏闻言,齐齐皱紧了眉。
高门大院最是眼高于顶,那些贵人怎会闲的没事干,议论他们一个乡下农户,这事的确怎么看都有些费解。
宋薇见他们被说动了,忙再接再力。
“他们会提及咱们家,应也是因为温国公府的脸面吧。”
“爹,咱们抓了温世子的短处,上门退了亲。您说,温国公会不会心生不快,才对咱们……”
她话中意思明显。
宋明年思量半刻,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吧。”
“那日我见着了温国公,他很是随和,虽位高权重却没什么官架子,应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
宋薇心里狠狠呸了一口,温国公最为出众的就是演技,尤其是他那张温和有亲且无害的嘴脸。
实则心狠手辣,唯利是图。
“爹,您信一个外人,都不肯信女儿吗?”
宋薇伤心失落的垂下了头。
“女儿退亲之前,连门都没有出过,怎会与什么余公子有私情 。”
“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中伤女儿啊。”
姜氏立即点头,认同宋薇的话。
“我看薇薇分析的有理。”
“明年,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户人家又最要脸面,指不定他们不甘心被咱们农户人家退了亲,想找补脸面,才往薇薇身上泼脏水。”
宋明年重重叹口气,心里疑虑也没了。
他心中,也是偏向于相信女儿的。
“你准备下,若这事难以善了,咱们就搬离杏花村吧。”
那些贵人,他们庄户人家得罪不起,他又一向要强,过不得被旁人议论,指指点点的生活。
姜氏抹了抹眼泪,没有言语。
在杏花村生活了十几年,她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可她也了解丈夫的脾气。
被旁人瞧不起,指点谩骂,怕是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宋薇缩在姜氏怀里,一副被惊吓打击到了的模样。
心中则长松口气,还好,暂且蒙混过去了。
接下来,就等着温周那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