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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宋薇摸了摸头上冷汗,撩开幔帐坐起了身,“宁禾,什么时辰了 ?”
守夜的宁禾忙起身进了里屋,给宋薇倒了杯温水,“回夫人,才刚丑时。”
还这么早 ?宋薇喝了茶水递给宁禾,朝软榻看了一眼,空空如也,“二爷还没回来吗 ?”
“还…没。”
宋薇蹙眉,“可问过二爷的小厮,人去哪了 ?”
宁禾吞吞吐吐,“貌似是去了醉雨…轩。”
宋薇顿时气的胸口起伏,他那身子刚好几天,骨头还没长好,也不怕动作过猛废了。
亏这些日子二人朝夕相处,她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忘了狗改不了吃屎。
“套马车,出府。”宋薇站起身穿衣服。
宁禾目瞪口呆,“夫人,现在去抓人吗 ?要不等天亮再去吧。”贵夫人夜闯青楼,不是让人笑话吗。
“等天亮去干什么 ?给他抬个妾回府吗 ?”他既让她留下,同他过日子,那就休想再沾花惹草,胡作非为。
“夫人,若是公子不肯回呢 ?”被妻子堵上了青楼,公子会不会生气。
若他不肯回,她也不会逼他,但他们之间,没有以后了。
兰亭院亮起了灯火,夜深人静,宋薇带宁禾,宁叶出了府。
马车行在静谧无声的官道上,宋薇心里不安更甚。
手指掀开车帘,她催促着车夫,“再快一些。”
宁禾宁叶对视一眼,不明白宋薇为何这般着急去抓奸。
一刻钟后,车夫突然勒停了马车,声音惶恐,“夫人,前面好像有打斗声。”
宋薇蹙眉,深更半夜打斗 ?不是斗殴,杀人的可能更大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三个都是弱女子,“绕路,快些。”
车夫领命,调转马头朝相反方向而去,里面却突然响起一声怒吼,宋薇倾刻僵住。
旋即,她一把撩开车帘从车夫手中夺过缰绳,朝小巷子里飞奔而去。
“公子,您快走。”赵峰浑身被割伤了数道口子,咬牙挡在温周身前。
温周同样没好到哪去,锦袍上都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纨绔子,竟还有人想要他的命?还是母亲一手培养的国公府暗卫,何其可笑 !
地上躺了好几具尸体,血流了一地,二人被逼至巷口,前后都有人夹击。
“温周。”一声娇喝突然响起,马车撞飞了两个黑衣人,四蹄扬起嘶鸣着,停在温周身侧。
“快上来。”宋薇朝温周伸出手,宁禾也赶紧唤赵峰上车。
“走。”温周,赵峰一跃而起上了马车,拥着宋薇,宁禾躲进了车厢。
车夫发了疯的抽马背往前冲,马儿吃痛,直直往前方那两人奔去,吓的二人齐齐往一边滚去,才没死于马蹄下。
寂静的街道,都是车夫扯着嗓子驾马的声音,一路往国公府冲。
宋薇扶着温周,入手全是黏腻的血,浓浓血腥气尤为刺鼻,“温周,你怎么样 ?”
温周微合着眼睛,唇色白的厉害,却柔和的安慰着宋薇,“没关系,一点皮外伤。”转而又问,“赵峰,你如何 ?”
赵峰靠在宁禾身上,才勉强支住身子,“属下也没事。”危不及性命,只是少不了要卧床数日。
温周松了口气,眉眼笼上了一层阴鸷。
温周深夜回府,还是被宋薇接回,一身血,由小厮扶回院子的,即刻就惊动了国公爷。
温国公到时,大夫刚从屋里出来,“少夫人,国公爷。”
“周儿伤的如何 ?可有大碍 ?”国公爷急声追问,面容紧张又恐慌。
宋薇看温国公一眼,旋即一双杏眸也紧盯着大夫。
“国公爷不必担心,二公子虽伤口深了些,但都是皮外伤,并不危及性命,只是失血过多,怕是要等上一两日才能醒。”
失血过多 ?等上一两日才能醒 ?温国公脸变了变,“你确定二公子并无大碍 ?一定能醒 ?”
“这…”医术上,哪有能百分百肯定的,大夫不过稍加犹疑,衣领就被温国公提了起来。
温国公眼眸发红,有着淡淡雾气,“你犹豫什么 ?究竟有无大碍 ?”
“应该…应该没有。”
“父亲,您再不松手,大夫要被您勒死了。”宋薇急忙提醒,解救下了脸色发青,已然踢腿了的老大夫。
温国公这才回神,放开了大夫,嗓音粗哑,“从现在开始,你就宿在兰亭院,寸步不离的守着二公子,人什么时候醒,你什么离开。”
鬼门关走了一遭,大夫长吸了口气,连连点头答应,“国公爷宽心,二公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宋薇冲大夫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厢房里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呢。
大夫拎起药箱,跑的飞快。
宋薇一直觉得,温国公是疼温周并且十分在意这个儿子的,而今日温国公的失态,直接证明了她的猜测。
二人之间只怕是隔着什么事情,才一直水火不容。
“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他又跑去哪鬼混了 ?”下人禀报,温周是满身血被抬回来的,生死不明,他难以形容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滋味,脚被灌了铅般,短短一段路,却走的异常艰难。
就像心口被生生挖了一块,上一次如此,还是她离世那日。
温国公声音夹杂着浓浓怒火,宋薇抿了抿唇,不知该不该说。
“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事到如今,连命都差点没了,你还替他遮掩 ?”不说,他要如何善后。
宋薇突然笑了笑,“在父亲心里,二爷就只会闯祸吗 ?”
不然呢 ?温国公都做好了各种最坏的打算,甚至买凶杀人灭口。
“二爷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宋薇一步步走到床沿坐下,握住温周的手,“二爷无官无职,更没有得罪任何人,却遇到了杀手,要致他于死地。”
杀手 ?温国公瞳孔骤缩,先是震惊,后大怒。
周儿是被人截杀 ?谁这么大胆子,动他温良之的儿子。
“父亲,您觉得,谁会是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