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宋薇的低喃。
闹腾了大半夜,宋薇属实累了,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待她呼吸均匀,一旁一动不动的男人竟动了动身子,往里靠了靠。
第二日,一切又恢复了前几日那般平静的日子,兰亭院侍卫都撤了回去,温周依旧没醒,赵峰有宁禾贴心照顾着,刘大夫也依旧宿在兰亭院,不许离开。
程老三递了这月的账本进府,宋薇埋头桌边翻阅,便将喂药一事交给了宁叶。
“夫人,夫人。”宁叶一脸慌张,从里屋跑了出来。
“怎么了 ?”
“二公子,二公子—他喂不进去药了 !”
宋薇手中账本哗啦落地,倏然起身往里走,连案几撞到了腿都不曾停滞片刻。
“快,去叫刘大夫。”宋薇慌的嗓音都直发抖,哆嗦着伸手去探温周鼻息。
早晨时不还好好的,怎么会喂不进去药了呢,在宋薇认知里,这是将死或已死之人才会有的征兆。
还好,还有气!宋薇腿都软了,果然见温周中衣衣领上,有大片药汁,“温周,温周。你醒醒,你听到没,你别睡了,快醒醒。”
她伸手推他,人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时,刘大夫与宁叶也小跑了进来,宋薇立即将人扯到跟前,“你快看看,二爷怎么了,为何会突然喂不进去药了,赵峰都醒了,他为何不醒…”
“还是…还是身上有暗疾 ?或是这些年被温良之打出了问题 ?”
刘大夫惊骇的看了眼宋薇,二少夫人也太勇了,国公爷的名讳能是她能叫的,不过见宋薇脸色阴鸷,他毫不怀疑若真如此,她定会杀去国公爷书房。
“二少夫人别担心,在下这就给二公子诊脉。”刘大夫立即上前拉过温周手腕把脉,越摸神色越古怪,最后又翻了翻温周眼皮,直“咦”。
宋薇看他这样,心都凉透了,眼睛不受控制的模糊,“二爷…二爷可是不好 ?”
刘大夫摇头。
宋薇发火,“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到底怎么样了,你会不会开口说话 ?”
“会,在下会。”刘大夫被吼的一个哆嗦,连忙禀报,“回二少夫人,二公子脉象平稳有力,伤势比前几日好了不少,按理…按理,人该醒了才对。”
可人不但没醒,还喂不下去药了,实属令刘大夫一脸懵 !
宋薇一愣,“比前几日还要好些 ?你确定 ?那人为何一直昏睡着 ?”
刘大夫摇头,下一瞬,突然福至心灵,扭头细细的盯着温周,二公子该不会是装的吧。
宋薇也随他视线看了过去,秀眉微蹙。
刘大夫斟酌了又斟酌,招手将宋薇叫到了一旁,才呐呐开口,“二少夫人,在下在府里多年,记得二公子小时很皮,怕吃药施针就时常会装昏迷。”这意思够清楚了吧。
温周在装昏 ?为什么 ?宋薇愣了愣,进屋后就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男人,眉头紧皱到了一起。
“宁叶,送刘大夫出去。”
房间里,就剩了宋薇与温周两人,温周眼睛闭着一动不动,同前几日并没有什么两样。
宋薇狐疑的端起汤药,一勺勺喂他,却并没有出现宁叶所说的情况,半碗药一滴不洒的喂了下去。
放下药碗,宋薇死盯着温周,半晌不动,转瞬又想起了刘大夫的话……
“宁叶。”
宁叶推门进来,担忧的看了眼温周,“夫人吩咐。”
“二爷一直不见醒,许是药量不够,你再去多熬几碗,都给二爷灌下去,多试几日,许会有奇迹。”
宁叶张了张嘴巴,“夫人,这…是药三分毒,怕是不妥吧,别把二公子吃坏了。”
宋薇摆手,“让你去就去,我以前也曾学过几日医,吃不死人的,最多落个后遗症,中风,或痴傻的,也比一辈子躺在床上当活死人强。”
宁叶一步三回头,保持着怀疑态度走了,二少夫人怕不是想救人,杀人还差不多。
宁叶走了,宋薇轻叹口气,自言自语,“温周,我也是没办法了,你都躺了好几日了,我总不能一直耗在国公府当活寡妇不是,若是吃了药你能醒来最好,若是醒不来—”
“唉,你也别怪我,毕竟我还年轻…”
宋薇又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殊不知,温周薄毯下的手紧攥成拳,青筋暴起,气的牙都要咬碎了。
该死的女人,他还没死呢,她就为往后打算,想着改嫁了,还加大药量,想谋杀他。
狗心狗肺,黑心瞎肺,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没良心的女人。
宋薇慢慢抽泣了起来,低喃着对不起,更听的温周火冒三丈。
他先是眼皮动了动,又慢慢挪动了下手臂,装作悠悠转醒的模样,还不忘吃力的咳了咳,提醒宋薇他醒了,死不了了。
宋薇背对着身子,听到动静,先是欣喜,随后嘴角抽了抽,脸色阴阴的,却装的很是惊讶慌张,“啊~二爷,你…你怎么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 ?”
自然是在你谋算着怎么改嫁时醒的。不醒难不成等着你谋杀亲夫,弄死我 ?温周心里腹诽,面上淡淡的,声音沙哑,“怎么?”
“听你这意思,仿佛很不希望我醒过来 ?”温周并不怀疑宋薇偷人,但她对自由的渴望,却让他心里十分没底。
宋薇看他冷脸,端着的笑容一收,“那你呢 ?就许你装模作样,我不该反手相击 ?还是看我鞍前马后,提心吊胆的照顾你,你很开心 ?”
“……”温周被噎住,其实他只是想多与她同床共枕几日,毕竟他们成婚以来,从不曾这般亲近过,也是想知她会不会因他着急难过。
却不曾想,竟将人惹火了。
“你方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气我的,是不是 ?”
宋薇冷笑,“不是,我盼着你死,死了我好赶紧找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