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远虎着脸出了门,没一会儿闹哄声就远去了。
紫薇红着个脸想,这就是现世报啊。浩祥娶金锁,多隆迎西藏公主那会儿,骥远可没少闹事,所以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哧哧一笑,紫薇听见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进来。”
来人便是金锁。她一面走一面笑着说:“格格大喜。”
紫薇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下了吉服,只穿着红色旗袍,梳了二把头,拉着金锁坐在了喜床边上。
金锁连声说:“格格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就当你的儿子给我滚床了。”紫薇按住金锁说。
金锁一笑,“对,让格格来年给骥远少爷生个大胖小子。”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紫薇微微有些责怪,“挺着肚子还乱跑,仔细动了胎气。”
“格格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到。”金锁摸摸肚子,长了肉的脸上全是幸福的笑意。隔一下笑意又敛去,欲言又止的,“格格。”
紫薇看着心里有异,“怎么了,但说无妨。”
金锁想了想才说:“浩祥哥哥今天带着姨娘也来了。”
紫薇听了有些侧目,王爷家的和硕格格大婚,皇上太后皇后都有添妆,又是一品大员娶儿媳,哪家来的不是当家的主母,这贝勒府的人还带着姨娘来显眼?
金锁脸上有些讪讪的,埋着头感到有些羞愧。
紫薇好笑,“又不是你的错,干嘛这样?”
“格格,有件事……”金锁也是通过浩祥才知道那个白姨娘原来在他他拉府做过下人还出过那样的丑事,如今骥远大婚,居然巴巴的凑上门来。
紫薇听完略微沉吟,她首先想到是,“雁姬夫……不,额娘肯定气坏了。”
“那可不。”
雁姬却是气坏了,不仅仅是白吟霜,连嫁给蒙古王爷的新月也来凑热闹。
珞琳给雁姬扶着胸口,“额娘顺顺气。”
顺气,雁姬当然只能顺气,碍着身份面子她也只能忍着。
新月再也不把月白的旗袍当成自己的标志了,之间她穿着大红的旗袍坐在贵妇中间,脸上却没有了以往的娇怯,多了一丝阴鸷,双手深深藏在袖管里,有人搭话也不理会。
而白吟霜整晚都把眼光放在骥远身上,眼里的哀怨苦楚外溢,不知道的还以为骥远抛妻另娶了呢。皓祯坐在对桌一盅一盅梦和折旧,看着白吟霜眼里居然全是恨意和不甘。
大喜的日子遇到这么些个搅局的,不止主人家不高兴,就连来参加婚礼的各家老爷福晋们都纷纷侧目。
骥远有些喝多了,站得远又被刻意挡住,所以全然没有发现这丝诡异的气氛,完全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之中。
喜酒要一桌一桌的敬,一桌一桌的喝,没一会儿簇拥的人群渐渐往新月、白吟霜这边而来。努达海扶着骥远,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么快乐这么高兴,每每挡在前面替儿子喝下别人的敬酒。
新月看着努达海渐渐走进,垂下了眼眸,袖子里的手握得更紧,轻轻起身慢慢向人群靠拢。骥远眼见着不对,拖着绵软的脚步推开努达海,自己却又被撞翻在地。
事情发生的是那样的快,当人群惊叫着散开以后只有完颜皓祯的哀嚎响彻寰宇。他青筋暴胀,双臂死死抱着白吟霜,不停的咆哮:“吟霜,你说话啊,你说话啊,我是皓祯,我在你身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白吟霜倒在血泊里,已是有出气没进气,人瘫软着还要被咆哮的耗子不停的摇晃,模样也是可怜。
新月手里握着尖刀,失神的开口,“怎么会被闪开了呢,她又是怎么扑上来的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群团聚又有些情绪高涨,也就没有人看清楚。现场只有受害者一名,伤人者一名。
顺天府尹很快就到了,押着新月离开的当口,皓祯奋身扑将过去,捡起地上那把刀,狠狠把刀尖刺进新月的身体里面,一刀一刀没完没了。新月被刺了个稀巴烂,直到有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年,顺天府尹才指挥着兵丁把赤红着眼的皓祯把拉开。
在场的女眷纷纷捂住自己的双眼,新月的惨状让人不能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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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婚宴平白无故成了修罗场,我把奏章拍在了御案上,下面人人自危,惊若寒蝉。
良久,硕贝勒出列,跪下说:“臣,教子无方,全凭皇上处置。”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接我的手名正言顺除了孽子,又能抹灭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好妙的想法,好奸猾的心思。当我是白痴吗!?
“哼,硕贝勒,你确实是教子无方,闯了弥天大祸不说,最重要的是寒了蒙古王爷的心。达哈尔福晋无论对错自有公论,你那逆子众目睽睽之下行凶罪责难逃是肯定。而你,看在你还有一个为国家卖命的儿子的份上,废除宗室爵,降为三等男爵,回家好好闭门思过吧。”
硕男爵颤巍巍磕头谢恩领旨。
菜市口,皓祯跪在行刑台上,口里还在不停念叨着他的梅花仙子。刽子手一刀划过,狰狞的人头滚落在地。围观的人纷纷将烂菜叶臭鸡蛋投掷在无头的尸体上。
而白吟霜,雁姬终是不忍,将这个救了她儿子的女子找了个风水好的地界好好安葬了,临走时还说:“下辈子找户好人家投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