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住我直往后拖,一路上也不知是撞到了茶几还是桌椅,乒乒乓乓的声响络绎不绝。
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死命抓起一个玻璃杯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杯子砰然碎裂,碎片四溅,在我手臂上留下一线长长的血痕。顾不上理会满头是血的靳默函,我爬起身飞快地打开门跑了出去,先是按开了电梯的门,然后立刻闪身躲进了楼梯间里。
然而在楼梯间躲了好一会儿,我都没听见屋内传来任何动静,倒是外头隐约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钥匙开门的声音。“啊!”一声熟悉的尖叫突然响彻整个楼道。
“何芹?”我立刻冲了过去。
何芹的背影僵硬得出奇,一步步地后退着,退了好几步,才终于退到了门边,怔怔地从生死不知的靳默函身上移开视线,转过头看向神色慌乱的我,电光石火间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嘴唇一阵发白:“云歆,你……你杀人了?”
“不可能……”我蹲下身去探靳默函的呼吸。
呼吸是有的,但有点微弱,他应该只是昏迷了而已。
“云歆,怎……怎么办,要……要抛尸吗……”何芹的面色比哭还难看,“我们家有绞肉器和粉碎机,还有双开门的大冰箱……”
我额角不由抽搐了一瞬,开口打断她的话:“他没死……”
“他没死!”何芹死灰般的脸上突然放出一阵光,表情一下子变得生动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咬牙切齿,“既然没死,那把他送到警察局去,纠缠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报警抓他,他永远也不知道要收敛!”
正说着,靳默函的口袋里突然有什么亮了起来。
“是手机……云歆,快拿出来看看,说不定里面有他的把柄。只要抓住了把柄,我谅他以后也不敢再来找你!”
何芹说得确有道理,但靳默函的手机一直设了复杂的屏锁,只能接听电话,看不到里面的任何内容。如果这电话是指使靳默函的人打来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然而掏出手机的一瞬,我却忍不住愣了一下,来电显示上是一个极为眼熟的名字----田凤。
田凤是他的妈妈,也是我曾经的准婆婆。
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靳默函,我本要将电话重新放回他的兜里,却一不留神触到了屏幕,电话就这么鬼使神差地通了,那头传来一个焦躁的声音:“儿啊,你这是在哪儿啊,你想把妈活活急死是吧?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大学毕业,又在那么好的公司上班,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那个什么顾云歆,干干瘦瘦的一看就生不出儿子来,这种狐狸精不要也罢……”
“田阿姨,”我淡淡开了口,“我是顾云歆。”
“怎么回事?”她一下就愣了,随即尖叫起来,“你个偷人的小骚货,你怎么会在我儿子身边?”
看来靳默函早已经将所有事情都说给了她听,只是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碎着嘴念叨了起来,语气尖酸无比:“我告诉你,我们家默函不吃回头草,更不吃你这种回头草,你把这五年他给你的生活费通通交出来,一分也不能少,不然我老太婆就闹到你公司去,让所有人听听你是怎么在外头偷汉子的……”
难怪先前靳默函会说什么养了我五年,要我还钱给他,看来我这位曾经的准婆婆功劳不小……
“你大可去闹,”我冷笑着打断她的话,“不过在这之前最好先帮你儿子把高利贷还上,免得你们家门口被泼红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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