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摆在空地上的四张桌子被火烈鸟头带来的骷髅衫男子全部霸占,上官违心视若无睹,他抱着小女孩径直走向其中一张桌子,好像那张桌并没有人似的。夜里的凉风掠过他的眼角,他眼角的笑仿佛瞬间变成一柄锋利的刀,充满杀意,阴森的可怕。
触及他的目光,众人只觉身上冷嗖嗖的,寒意不断从毛孔里渗出,屁股便再也坐不住。也没有商量,甚至连眼神都没交换,身体迅速从椅子弹起来,然后不约而同向后退出两三米的距离。其中一张桌子被踩了一个脚印,不知是谁起来时又顺手擦掉了。
四张桌子空无一人。
两名扭住云期胳膊的骷髅衫男子像得到某种无声命令不觉也松开了手。
上官违心在离云期最近的一张桌子坐下来,将小女孩放在自己的左手侧,他瞧着小女孩,冷酷的眼神刹那间又变得温和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朝一脸木然的云期笑道:“夜市西施,你不卖粥了吗?”
云期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以上官违心高高在上的身份居然会来这个脏乱差民工聚集的夜市,这实在太意外了,而且还是出现在这样一个夜晚。“卖,卖的。”她紧张得有些结巴。
“那就来两碗粥。”上官违心望着她笑。
云期定下神来,快步回到粥桶前,揭开盛皮蛋瘦肉粥的桶盖,将两只大瓷碗装得满满的,然后小心翼翼端到桌子上。那火烈鸟头竟然没有阻拦她,自从上官违心出现在这个夜市后,他的视线便一直追随上官违心,眼神不知不觉流露出一些惧色。
粥的份量很足,有切成细条的肉丝、有熬成碎末的皮蛋,还有薄薄的姜片,冒着腾腾的热气,令人一看就有食欲。上官违心用勺子舀起一小勺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估摸不烫了才送到小女孩的嘴唇边。那小女孩嘟着粉嫩嫩的嘴唇,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左顾右盼,不肯吃粥,不知上官违心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才咧开小嘴一口吃下。
大约勺子太大,小女孩的嘴唇又太小,有一些粥液顺着她的嘴角滑下来。上官违心抽出一张纸巾,细心地擦拭她的嘴角,好像害怕弄痛小女孩似的,他的动作很轻,也很慢。
云期一直注视着他们,上官违心虽然低着头,但是她能肯定此刻低头给女儿擦嘴角的上官违心的眼神一定温柔极了。忽然上官违心就回过头来,瞬间云期瞧清了他的样子,温柔的眼睛,温柔的嘴唇,温柔的笑容,整个人仿佛温柔的化了般,便连这剑弩拔张的夜似乎都变得温柔了。
仅仅是一瞬间,上官违心又转过头去,耐心舀粥喂给小女孩吃。
“好喝吗?”
“好喝,爸爸,小君还要喝一碗。”小女孩高兴地道。
“好,你想喝多少就多少。”
小女孩拿起碗中的勺子,也舀起一勺粥,小脸笑得灿烂如花。“爸爸,你吃。”
父女俩你一勺我一勺旁若无人喝粥,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仿佛整个世间只剩下他们,直把周围那群穿骷髅衫的男子看得目瞪口呆。突然那小女孩朝他们溜过一眼,装出很恐惧的样子,两只小手作喇叭状拢到唇边,道:“爸爸,他们长得好像癞蛤|蟆啊,小君最怕癞蛤|蟆了,你把他们赶走好不好。”
上官违心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小女孩就笑开了。
火烈鸟头一直眼睛不眨地盯着他们看,但始终不敢说一句话,上官违心从他祖辈起就世代在S市扎根,交游广阔,不但认识许多达官贵人,而且还结交各种黑道势力,所以在S市可以说是无人不识,无人不知。火烈鸟头本是帮派中的无名小卒,仗着家里有点小钱,便各种拢络收买,因此也招揽了一些小喽罗。
他的耐性好,但他的那些小兄弟就有些忍耐不住,这些人平日不学无术,偷鸡摸狗,跟着上面大哥有吃有喝,也没见过世面,一味听从别人吩咐。
“鸟哥,说好的砸摊子的呢,还砸不砸,兄弟们都等了半天。”
“对对对,你好歹说句话吧,我们喝碗粥也是好的,这夜市西施煮的粥不错。”
火烈鸟头不耐烦地横了他那些兄弟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们找死啊!不认识他啊!上官违心!他和我们老大什么交情!他黑白道都有人!”
“那怎么办?”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青年问道。
火烈鸟头实在对这帮兄弟的智商无语,砸摊事小,得罪了上官违心谁担当得起,他忍不住在那个青春痘头顶重重敲了一记,道:“不过吃碗粥,你以为他能把几桶粥都能吃完啊,你以为他笨得会把自己撑死。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就一个等字!”火烈鸟头简直火大。
夜已经很深,但这个城市中永不消灭的灯光将夜空映得灰蓝灰蓝地,就仿佛挣扎在将黑未黑将明未明之际。远处低矮交错的房屋堆叠俨成握手楼,就在那狭小的缝隙中,血一般红的圆月挂着,它不言不语凝视这个冷酷的尘世。
一个是风流倜傥的英俊男人,一个是活泼可爱的小天使,两人自得其乐地喝粥。在他们的对面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穿着简陋的服饰,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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