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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的制造者轻快的走来,这是一个穿着身青衣,扎着个罕见的丸子头,清秀,活泼的女孩儿。
见到路上有行人,她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露出甜美的微笑大大方方的说道:“你好,我叫青涟。”
“你好,我叫张三生。”
就这样,戏剧般的,他们认识了。
……
“张三生,你怎么这么慢?”青涟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来了,来了,这不是来了吗?”三生摸摸青涟的头,同时拿出一小包糕点“我娘做的雪花糕,尝尝。”
青涟也不见外,打开包裹把自己的嘴塞的像只仓鼠。
青涟是那个美姬的妹妹,当然不是亲姐妹,眉里眼里都不相似。三生也曾委婉的问过,但青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就是不肯说。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三生也不在意她的过去。
这个姑娘没心没肺的,整日笑个不停。她笑起来很好看,比那个美姬还好看,三生是这么觉得的,可陈灏嗤之以鼻。
她喜欢吃好吃的,所以三生决定给她带点儿,于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青涟,你说我们现在像什么关系?”
“当然是朋友啊!”
“哦,是嘛。”
“难道我们不是朋友了?”
“是,当然是,我们……永远是朋友。”
太阳下山,黄昏渐起,底下两人,各怀心思。
三生邀请青涟去看桃花,现在是暖春,桃花开得正盛,风一吹,呼的一下,下起了花瓣雨。南城的桃花是一绝,其他地方比不得。
青涟笑得像个孩子,她在花雨中起舞,是春天的精灵,高兴的说道:“这里好美呀!我从来没见过。”
是啊,好美,三生在风中看着青涟微微感叹着,人面桃花相映红,不知是花美还是人美。
“青涟,我……”
一阵大风吹过,遮住了声音。
“怎么了?”
“……没什么。”
三生摇摇头,看着青涟的舞蹈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美姬引起的轰动逐渐平息了,因为她们将要走了,本来也只是借道南城而已。
美姬一走,青涟也得跟着走,她有些舍不得三生……家的食物。
注意到马车快要收拾妥当了,青涟就要离开了,三生来送送。
“还回来吗?”
“不知道。”
“会想我吗?”
“会啊,你家的食物很好吃。”
“…………”
说话间,马车收拾完了,美姬对着青涟喊道:“妹妹,快来,我们要走了。”
美姬的声音很好听,可三生却充满了厌恶。
马车驶向前方滚滚离去,青涟掀开帘子向着三生挥手:“三生再见,谢谢你的糕点,我把铜板放在你家了,记得要取啊。”
三生挥挥手,也不答话,只是看着走远的青涟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却已泪两行。
谁稀罕你的铜板,他要的……只有你!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这一天,一向很乖的张三生躺在那片桃林喝醉了,久久不愿醒来。
这只是一场小插曲,张三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时间的故事还要继续。
那几枚铜板生了绿锈,被锁在了柜子里,谁也不让看,谁也不让摸,只是三生渐渐的也忘记了。
他真正的长大了,继承了爵位,还娶了妻,只可惜等来的不是那个她。
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天下太平,没人在意三生这个闲散侯爷,日子还算舒心。
他有儿子,随着他一天天变老,儿子也继承了这个爵位,一如当初的三生自己。
三生老了,最喜欢的就是四处溜达,那个年轻时的声音再出现过,就算出现三生也不想管,没几年好活了,还不允许他自在自在?
不知道哪天,三生鬼使神差的想吃糖葫芦了,走到小摊前看时发现一个女孩儿,和当初的青涟一模一样。
三生用力揉了揉浑浊的眼睛,没错,和当初的青涟一模一样。
那个女孩儿也看见了三生,但她以为老头儿是在看糖葫芦。
“老伯,我叫青涟,你是想吃糖葫芦吗?”
“你叫青涟?”
“是啊,怎么了老伯?”
“没什么,没什么,老伯我该走了”说着拿起糖葫芦和蔼的笑笑,转身却是老泪纵横。
这世界总是这样,等你,你没回来,等你回来,我已不在……
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
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再回首已皓然白首。
回到家中的三生用没牙的嘴抿着糖葫芦,抿着,抿着就睡着了,然后……再没能起来。
这一世,他呀,满盘皆输,但,输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