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苻坚只怕也没法脱身,势必得给他陪葬,再说老巫婆和老贼大概也想不出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机会。”
这时苻坚自顾自往小殿深处走去,看着他的背影,秦征心中却起不了杀念,苻坚走了一段回过头来,道:“小子,怎么不跟上?”秦征才慌忙快步赶上,苻坚待他走到自己跟前,才又启步,边走便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只是有点不知深浅,上次那一番话,若是换了别个人主,非……”手忽然抬起,斩在秦征的脖子上:“不可!”
这一下力量不小,但也没附着什么功夫,秦征却还是微微一惊,苻坚已经转笑道:“不过,朕又岂是寻常帝王?朕要做的,乃是千古未有之伟业,若连你这么个小小道童都容不下,又如何消泯华夷之辨?”
这句话可没有什么心学秘法、狮吼神通,却将秦征说得心头一震,看苻坚时,只见他神色如常,但眼神之中却尽是睥睨天下之霸气。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尽头,秦征忽然现这座“偏殿”原来不是宫殿,只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中间还穿过一道水帘长廊,长廊两边水流如飞瀑泻下,使人看不见水帘之外的景色,甬道的彼端乃是一座高达两丈的大门,此刻别无第三人,苻坚道:“为朕推开它吧。”
秦征双掌一击,身心与外部环境合一,施展御风之术,卷起一阵风来,在旋风倒卷之力下大门呀呀声响,慢慢打开,本来略显昏暗的甬道慢慢亮了起来,外头却是明空万里,秦征随苻坚走了出去,立足之处却是一个露台,露台上安放着一张龙椅,赵整不知何时已站在龙椅边上,龙椅面对的乃是一个偌大的湖泊,应该就是太液池,太液池之中矗立着两座湖心岛,看模样正是赵整所说的“三神山”中的近东瀛和临方丈!照位置推想,则这个露台当是建在第三座“神山”——离太液池岸边最近的小蓬莱之上。果然听赵整小声道:“这里是小蓬莱山的迎仙阁。”
忽然间,台下有千百人齐声高呼:“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动天际,秦征吓了一跳,跟着便见脚下有无数人一起跪拜匍匐,赵整代主唤道:“平身——”
千百人又一起站起来,这时秦征已经完全适应外面的光线后,看清楚下方跪拜之人除了披甲带刀的精兵卫士之外,其余众人服饰各不相同,其中不少奇装异服,有一些人甚至连形貌都甚古怪,而里头竟然有十几个人秦征依稀认得——正是那些曾经围攻桃源的高手,僧道俗家皆有,胡汉蛮夷尽至,门派何止数十?高手何止数百!勇士何止数千!
秦征搜寻着曾参与桃源篝火夜宴者的身影,见这些人大多泯于人群之中毫不突出,心中更是诧异:“苻坚麾下,如今究竟笼络了多少人!”
这时苻坚已经坐上了龙椅,赵整便站在他左边,秦征失神之中也随着赵整的脚步,站在了龙椅的右边,便听下面有人长呼:“宗师升台!”
临方丈岛上的四座高台现出几个人影来,同时向这边行礼,便有人高呼:“沙门漆道人、素灵派丹辰子、地兽门尔何辜,天禽派龙隼姥姥,叩拜大秦天子,愿陛下千秋万岁!”
这几人的来头实在太大,台下的武林人士、玄门高手纷纷惊呼起来,秦征也差点失声惊诧,凝运真气远眺,见对面高台上躬身行礼者有两个果然是尔何辜和龙隼姥姥,另外两人一个头顶光秃明亮,乍一看气质竟与丁贡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当今五大宗师之一的丹辰子,另外一个身穿袈裟,容貌黑丑,想必就是那个什么漆道人——名为道人,其实却是个和尚。
秦征心道:“那漆道人又是谁?望过去一点也不起眼,怎么排名竟然还在丹辰子、尔何辜之上?”
赵整在旁对苻坚道:“陛下,可惜严心圣与青羊真人都在闭关,凰剑若离先生不喜热闹,否则今日之会当更为洵盛!”
秦征大吃一惊:“若离先生都来了?若再算上我师父‘青羊子’,心圣严三畏,天下绝顶人物,岂不就有将近一半已经聚于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