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时候的天伦之乐啊,你……你不生她的气?”
沈莫怀脸上一副很无所谓的神情,说道:“家人什么的,我没什么印象了。从我懂事的时候,身边就只有师父,她待我严厉,却也待我很好,反而是家里人我从来没见过,所以她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没什么感觉。反而觉得要回一个从来没生活过的家族,去见一帮从来没见过的‘家人’,心里有些慌呢。不过师父既然说要带我回去认祖归宗,那就回去吧,我们从天山下来,路过长安的时候,凑巧遇到了秦主苻坚还有他的爱妃张夫人,因我师父和张夫人有旧,便在她的邀请下在长安住了两天。我趁机到青牛谷去了一遭,却见那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便又回来,恰巧我师父听说了潜剑的事情,当下命我去夺潜剑然后与她会合——之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吧。”
他这六年的经历倒也简单,秦征笑道:“你到长安之后,肯定没好好在市井中逛过,对吧?”
沈莫怀奇道:“你怎么知道?”
秦征哈哈笑了起来,便将苻坚如何邀请“青羊子”下山,朱融如何假冒青羊子,杨钩如何在城内作威作福之事说了一遍,沈莫怀想起杨钩装模作样的姿态,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真是好玩!那你也做了人家的师叔、师叔祖了?不过杨钩怎么给徒子徒孙起名玄静什么的,这不是和你这个玄鹤子平辈了吗?哈哈。”
秦征见沈莫怀笑得这样欢悦,忽然想起6叶儿来,心想:“丑八怪要没被严老巫婆捉住就好了,我们喝酒谈笑,那是何等畅快!”
沈莫怀对秦征的细微神情也十分留心,见好友在欢快之余脸上掠过一丝阴霾,问道:“怎么了?”
秦征对沈莫怀本来毫无保留,这时却被心契限制住了不能直说,但又不能像对觉玄、邪马台正一样骗沈莫怀,心里有些难受,好一会才说道:“最近我遇到了一些难处。”
沈莫怀忙问:“什么难处?”
秦征道:“你不要问我,你现在问我我只能骗你了,待我解决了那难处,再一五一十和你细说。”
沈莫怀就不追问了,却道:“要帮忙不?”
秦征迟疑着,心道:“如果有莫怀帮忙,那三阵至少便能对付一个!”说道:“你若要帮忙,却得是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我却不能预先和你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莫怀瞧了秦征一眼,道:“不用跟我说来龙去脉,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是。等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和我讲了再说不迟。”
他既不刨根问底,却又毫无保留,什么是好兄弟,什么是真朋友——这就是!
秦征不觉有些哽咽,几乎就想再抱一抱沈莫怀,道:“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
沈莫怀呸了一声,道:“咱们是什么关系,说这个!”又道:“你这事急不急,不急的话,我先去找我师父,然后再来找你。”
秦征道:“不急,我可以等到你回来再动手的。你尽管去吧。等这件事情办完,我还要给你介绍个好朋友。”
沈莫怀道:“好!那我先去跟师父复命,回头怎么找你呢?”
秦征笑道:“青羊宫在长安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进城随便找个人一问就到了。”
两个年轻人拍手作别,互相间仍有些恋恋不舍,沈莫怀仍然骑灭蒙而去,秦征御风回到长安城,因得了一个大援,心下大定,忖道:“严三秋如果不使诈的话,未必是我的对手。莫怀的武功,应该对付得了孙宗乙。我再找个人牵制臧隽,那香剑心三阵就可破了。如今狂心傲种一事已经完成,待我去问严先生借得囟门珠,然后带炎弟弟去交给他们,等我心契一解除,马上就破阵夺人抢珠!”
他回城之后径往五重寺求见严三畏,严三畏却外出不在,那小沙弥道:“严先生是前天离开的,临走之前吩咐了,若是秦公子来,请于这个时辰再来相访。”说着往壁上一指,却刻着月日时辰,算算正是今日黄昏,秦征道:“那我就在寺中等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