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他立刻着手收集奇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找到这块天然花纹犹如中国版图的名石,奇货可居。他本来是打算亲手将这份包含心意的礼物交给教授,正好表达自己功成名就后的感激之情。这份心意连南樯都看在眼里了,而华梨却根本不屑一顾。
再看一眼自己的手机,华梨的消息冷冰冰躺在原地。
“事关前途,孰轻孰重,自己判断。”
这十二个字轻飘飘浮在屏幕上,也沉甸甸压进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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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会好好把东西交给教授的,也会转达您的祝福。”南樯抱起盒子转身要走,“办好之后我会给您发消息的。”
“南助理!”杜立远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院长还有事?”南樯转头看向杜立远。
“朱能刚刚辞职了。”杜立远望着对面那双清澈的眼睛,像着了魔般絮絮往外说着,“是这样的,之前我把你做的那份综合部巧立名目报销的证据交给了蒋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总之……”
“谢谢你。”他轻声说了一句,同时吞咽了下句——为我铲除敌人助了一臂之力。
南樯眼中微微一动。
其实杜立远不必对她交代这些的,当初她将证据作为投名状交给了杜立远,早已做好了随他处置的打算,要怎么用,用在何时何时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但如今他还是坦诚的对她讲了用处,这至少证明,潜意识里他还将自己划在同一个阵营。
“有用就好。”南樯垂下睫毛,声音温柔,“院长不用这么客气。”
杜立远看着她这陌生又疏离的样子,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我先走了。”南樯捧着盒子朝门外走去。
没走几步,她的脚步忽然顿住,“院长,我有句话您就当随便一听。”她朝他转过身来。
“小心顾胜男。”
她看着杜立远,眼中有波光流动,似乎说出这句话需要很大的决心。
杜立远被她这莫名其妙凭空一句弄得愣住了。
“你这是……”他刚想追问,手机的屏幕再一次亮起,那是条来自华梨的最新消息。
——“定了,圣心副院长,顾胜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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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胜男在走进自家公寓大门的时候,收到了和杜立远一模一样的消息,只是前面还多了“恭喜”二字。她面无表情按下电梯按钮,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闭,四周空无一人,女人美丽的脸上渐渐绽放出笑容,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明媚,猩红的嘴角简直要咧到耳根子里。女人一路笑着来到了这座高级公寓的顶层,按下指纹锁,推开厚重的大门,打开灯——拥有无敌景观的penthouse出现在眼前。
满室旖旎中,女人脱掉高跟鞋,光脚哼着小曲儿朝室内走去,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她端着酒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独自欣赏这城市里华丽的夜景。
这套豪华房产是顾胜男私人所有,房产证上写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贷款已经结清。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了一条来自“蒋仁”的消息——“怎么样?顾老师还满意吗?”
蒋仁喜欢称呼自己的“红颜知己”为“老师”。
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红酒入口,顾胜男满意仰起头,闭上眼睛发出喟叹。
很多人都知道顾胜男住着高级公寓,但他们不知道,自己住的是顶层套房,价格是其他户型的几倍不止。
很多人都以为顾胜男是朱能的情人,但他们不知道,自己早就攀上了更高的枝头,她顾胜男的情人何止朱能一个?
朱能刚愎自用,以为自己是常胜将军,妄想卖了别人保太平,素不知游戏的操控者根本另有其人,他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螳螂捕蝉之际,早就有黄雀跟踪在后。
——爱情?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爱情就像是外星来客,每个人都在谈论,却从没有人真正见到过。
顾胜男大口大口喝着红酒,内心嘲讽的想着。
这些年来,她陆续和好几个油肚皮松面目可憎的老男人交往,根本不看重对方所谓的“魅力”,也完全不考虑所谓的“名分”,她瞄准的是这些老男人背后的人脉资源,每一样都可以让自己地位平台迅速飞升。
说白了,在她这儿,男人只是台阶。朱能、甚至蒋仁,都不过是实现自己野心的的垫脚石罢了。她要站在这个社会的顶层,她要俯瞰那些当年踩她的人,她要自己掌握自己命运——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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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喝着酒,她一边想起了当初临阵脱逃悔婚的初恋。
想起自己被甩的消息后,在暴雨的夜里敲着院落大门,哭求初恋见自己一面,却被保安毫不留情地拖走。
想起对方母亲冷冰冰对自己说:“放弃吧,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背景相差悬殊的婚姻不会幸福。“而他的父亲根本从头到尾都拒绝和自己见面,因为“一个小地方来的女学生根本就不入眼睛”。
年轻女大学生所有尊严和骄傲都在那场恋爱中被碾压成粉末,随风而逝。美丽聪慧算什么?温柔体贴有什么用?一切传统里歌颂的女性特质都被更高的阶级隔阂无视。无论她如何努力拼命,一穷二白的女学生终究比不上“对未来事业有帮助”的老丈人。
从那天起她就明白了,没有家庭背景加持的普通孩子,如果想要得到自己期望的,那就必须不择手段往上走。
——往上走!往上走!不后悔!不回头!
回忆截然而止,顾胜男闭上眼睛,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
现在,她的人生终于要走上巅峰,从幕后走到台前——朱能的位置多少人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如今这场提拔把她推了出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才是集团高层真正的嫡系,实至名归的接班人。在是圣心副院长,未来还将会有更大的蓝图。
站在这栋价值八位数的顶级豪宅里,望着远处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她想起那个曾经在冬日夜晚骑车带她逛公园的男孩。
“我喜欢你。”当时男孩儿对她表白的时候,耳根子都在发红,“你是我想呵护的人。”
哈,那个被父母挡在身后,弱不禁风,毫无担当的男人,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多半是个大腹便便的油腻胖子吧!四十左右的年纪,刚好遭遇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危机,如果让他看见如今这样快活美丽的自己,一定会追悔莫及,说不定还要回去大骂一通自己那对“高瞻远瞩”的父亲母亲。
——看!她住着我一辈子也住不上的房子,享受着我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繁华富贵!都怪你们!
顾胜男想到这里,忍不住仰着头得意笑出身来。
她笑啊笑啊,那张曾经盖在她心房窟窿上的薄纸被风吹走了,随着刺耳的笑声传过来,窟窿里冷冷响起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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