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爷说。
“你们家老太太怎么了?”徐国柱问。
“嗨,不是我们家老太太,是一个孤寡老人。我每周义务送她去两次医院。”柳爷说。
“我操,哥们儿敬你啊,敬你。”徐国柱用双手端起酒杯。
“哎,别这么客气,棍儿哥。”柳爷再次满饮,“我呀,年轻时干的坏事太多了,这老了老了吧,就尽量干点儿积德的事儿,要不心里不安啊。”他若有所思地说。他的那帮小兄弟怎么会知道,柳爷在二十年前曾是个社会混混儿,凭着开黑车坑蒙乘客,有一次黑道儿的兄弟给了他一笔大钱,让他去帮着开车,没想到竟是个抢劫银行的现场。他开着飞车亡命逃窜,不料却撞倒了一个无辜的妇女。
“嗨,那都猴年马月的了,早翻篇儿了。”徐国柱摆手。
“甭介,可能在别人那儿翻篇儿了,但在我这儿翻不过去”柳爷自顾自地喝了一杯,“你就说那范国庆的媳妇吧,要不是我怎么会”他说着就激动起来,眼泪流了下来。
“我操,你这是干吗啊。”徐国柱拍拍他的肩膀,“当时你也是特殊状态,特殊状态”
“谢谢棍儿哥,一直拿我当人看。”柳爷抬起头,抹了把眼泪,又大笑起来。
徐国柱也笑了起来:“瞧你丫那揍性,跟他妈娘们儿似的。”两个人又喝了一口酒,“我知道,你现在真的改了,不但干了正行,不再跟那帮人往来,听说怎么着,还弄了个‘的士之星’?”徐国柱笑着问。
“操,棍儿哥,你甭跟我来这套,你肯定是查过我。”柳爷笑着说。
“哎,没影儿的事儿,我查你干吗啊?”徐国柱说。
“那个‘的士之星’是给了我,但我嫌扎眼根本就没要。你这是通过谁知道的?”柳爷皱眉。
“我哈哈。”徐国柱用笑掩藏尴尬。
“呵呵,棍儿哥,你查我也是应该的。我底儿潮,要不是你帮忙,人家也不敢用我。但说心里话啊,你们警察现在是越来越了。就说那些交警啊,碰见违反交通规则的还客客气气的,有的还让人家抽大嘴巴,这什么事儿啊要搁二十年前你们那时候,还不直接就上背铐儿了。但你在我心里,一直是这个。”他说着就竖起大拇指。
徐国柱点头,拿出一根中南海递给他:“柳爷啊,有你这句话,我这警察也算没白干。那我就直说,今儿个找你,是有事儿求你帮忙来了。”
“有什么事儿,您尽管说。”柳爷说。
“是这样,我近一段接了一个案子,有几个人需要跟一下。但我这岁数已经不行了,所以找你来了。”徐国柱夹了一块萝卜皮,放在嘴里。
“明跟暗跟?需要几辆车?”柳爷问。
“暗跟,需要三辆出租车。”徐国柱说。
“呵呵”柳爷笑了,拿酒给徐国柱倒满,“棍儿哥,你就甭跟我客气了,我知道,你们搞的都是大事儿。老规矩,事儿是什么我不问,你就告诉我怎么办就行了。”
徐国柱看着柳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柳爷,在我这儿可以不问,以后再碰上别人找你干事儿,得问问是干什么。”
“是,放心吧棍儿哥,我不会再犯二十年前的傻了,蹲了这么多年大狱,我可长记性了。”柳爷说。
“具体案情我不能说,但是你得知道跟的是谁。老鬼,你还记得吗?”徐国柱问。
“是他?”柳爷皱眉。
“怎么了?怕了?”徐国柱问。
“呵呵”柳爷笑了,“您都不怕,我怕什么?再大的流氓也得怕警察啊。”
“行,等你车修好了就开始。包车每天需要多少费用?”徐国柱问。
“费用好说,我给你找俩得力的兄弟,只要够份儿钱就行。”柳爷说。
徐国柱点点头,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摞钱。“这是两千,你先拿着,不够再续。”他说着递了过去。
“哎,先不用。”柳爷推辞。
“一码归一码,拿钱,办事。”徐国柱把钱放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