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卖命的都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因为不卖就活不下去。”
“好吧,我同意你去。”哭也哭过了,说也说过了,剩下的就只能随他了。
“爹爹,我们要去哪儿。”小丫头在一旁插言。
“爹爹带你们吃肉去!”李政然畅然大笑,颇为豪迈!
乔乔愉快地抱住父亲的脖子,感叹爹爹的厉害,每次都能找来好吃的!
莫语捧着饭盆跟上丈夫和女儿,再怎么样也还要继续往前过啊。
***
逃亡似乎成了一种生活。
李家人对此几乎已经习惯,因此在男人们决定离开这块刚住了不到一年的地方时,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放弃家园,放弃农田,放弃刚刚走上正轨的生活,回到四处颠簸的日子。
沿着海岸线,一路往西,沿途有风景,有人,有间或的安宁和间或的凌乱。越近徐汉,就越能感受到那种慌忙与决绝的反抗,以及对白家接受委任的欣喜。
在经过近一个月的跋涉后,二月初六这天,李家终于在一座临江的小镇上安定下来,租住到一家客栈的后院。
“还是有人烟的地方好,房子大,买东西也方便。”赵絮嫣一手磕瓜子儿,一手抱着儿子哄,“哎?大嫂,你腕子上的这个红木镯子打哪儿买的?以前没见过呀。”
莫语低头看看,“你大哥买的,路上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说我五行缺木。”
“大哥也信这个呀?”赵絮嫣笑,“我还以为大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呢。”
其实莫语也很好奇丈夫居然信算命先生的话,“对了,刚才不是见欣乐跟你一起的嘛,怎么半路又回去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让老虎给带出去开小灶去了,说是一路上吃得不好——”摇摇头,“好东西都给她吃了,孩子们都捞不着,比咱们怀孕时强多了,还说吃的不好。”
“你呀,就少说几句吧,别又惹出事来。”莫语嗟她一声。
“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政亦那儿我都没说,唉,怎么说人家也是亲兄妹,亲母女,怀孕了自然受保护,哪像咱们,菜饼、菜汤喝着去吧——”逗一下儿子,“不指望他们疼喽,我指望我儿子呢,是吧,小乖?”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都快疼化了。
“看你这个样子,以后有了媳妇也得受你的罪。”莫语。
“嗟,她不惹我,我给她受什么罪?再说是我儿子的媳妇,娘当然要疼,对吧,乖乖?”赵絮嫣。
妯娌俩正说着,见钱诗诗匆匆从前院过来。
“怎么了?你这么火烧火燎的?”赵絮嫣护好儿子,免得被吓到。
莫语拉个凳子给钱诗诗。
“你们猜我刚在街上遇见谁了?”钱诗诗一坐下就把凳子往两个嫂嫂的身边拉。
“又是哪个皇亲国戚?”赵絮嫣不以为然,一路上净碰上骗子,不是自称什么王爷,就是什么驸马的。
“孙家!”
孙家?哪个孙家?
“就是小姑子之前那个婆家!”
“……”莫语和赵絮嫣同时哑口。
“那孙夫人还跟我打招呼呢,直问我在哪儿落脚。”
“你跟她说了?”莫语比较在乎这件事。
“哪能啊,幸亏我跑得快,可这镇子就这么点大,还不是前后脚就能找到的事?”
“这下可完了,小姑子还没拿到休书就改嫁。”赵絮嫣嗟叹,“这要是让他们找到,咱们家还有什么声誉?”
莫语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好办,“当初两家明显是闹翻了,再说嫁妆都要回来了,他们应该有这种准备才是。”
钱诗诗摇头,“我看那孙老太太的样子,不像是跟咱们闹翻了,到像是见到亲人一般,而且——我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像是落魄了,别再跟咱们讹钱才好。”
“凭什么跟咱们讹钱,就算要讹,也是跟老虎讹。”赵絮嫣愤愤道,她绝不会再为了小姑子往外拿钱了,不然她那三个孩子以后怎么养活?
还是莫语比较实际,“得想个办法把休书跟他们要来。”躲是躲不过的。
“让大哥跟老虎去吓唬他们一下呗,还担心要不来?”赵絮嫣的法子干脆又利落。
到是钱诗诗想得比较远,“那怎么行,等咱们以后回了老家,那老太太到镇上闹一场,故意恶心咱们,你又怎么不着她。”
“那怎么办?”赵絮嫣最不喜欢动脑子想事情。
“得想办法让她主动给我们休书,不然真闹起来,咱们不但名誉受损,而且搞不好还要赔钱呢。”钱诗诗。
“五千的嫁妆只捞回两千,没找他们要就不错了。”谈到钱,赵絮嫣可是算得相当清楚。
钱诗诗懒得跟她商量,转头对莫语道,“大嫂,这事咱们先别跟大哥、政昔他们说,女人的嘴,他们斗不过,这法子还得咱们想。”
“至少要告诉婆婆一声,否则出了事,咱们怎么解释?”
“也好,就是怕她会惊慌失措。”婆婆的为人钱诗诗可看得很清,吴氏是看上去厉害,其实一点用都不中。
一旁的赵絮嫣来回看一眼老大和老三,“你们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老大和老三一同时看向老二,心叹,唉,这个没心眼的人呐。
“装穷。”老大和老三一起道。
赵絮嫣想一想,也对,穷亲戚谁想认啊?“这个法子好。”再看一眼老大和老三,心道这两个女人心眼真多,往后要小心点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