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跟他斗嘴,莫语似乎还没胜过,于是改用武力——
姐弟俩兴冲冲观看爹和娘追着打架,爹真没用,每次都打不过娘!
咕咚——莫语踩着雪滑到,不过她可不吃亏,脚一伸绊倒了丈夫。
两个孩子一见爹娘倒了,兴奋地扔掉手上的瓦砾和荒草跳过去,跳脚就往爹娘身上扑——好玩嘛!
一家人咯咯笑了好一会儿后,莫语搂着女儿问丈夫:“回家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李政然伸出一根手指让儿子扳着玩,“当农人也不错。”在海边那段时间他学到了不少东西,“怎么样,会不会嫌弃你相公没出息?”
“咱们种些葡萄吧?老人们不是常讲,蹲在葡萄架子下能听到牛郎织女说话吗?而且葡萄还好吃。”莫语对丈夫要做农人很是高兴。
“你也听过这说法?小时候我祖母也这么跟我讲过,结果害我蹲在葡萄藤下等了一个晚上,牛郎织女没见到,差点被蛇咬到。”李政然换个姿势让儿子可以双手并用。
莫语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笨嘛!”
“难道你没试过?”李政然也笑。
莫语收住笑声,“试过,不过我没被蛇咬。”
“知不知道蛇不咬什么人?”李政然问得一本正经。
莫语憋着笑不吱声。
“什么人?”乔乔到是很好奇。
李政然孺子可教地搔搔女儿的后脑勺,“没脑子的人。”
那娘不是没脑子?乔乔想。
“乔乔,蛇当然不会咬娘,它专咬身上穿盔甲的同类!娘又不是!”
“穿盔甲的蛇?”这次换李敬文好奇,有穿盔甲的蛇吗?他要看。
“是啊,穿盔甲的蛇。”就是乌龟嘛!“而且那盔甲上还长绿毛的。”
男人最恨被叫什么?当然是乌龟,而且还是长绿毛的!
夫妻俩正打算再打一个回合时,院子外有人喊,“大哥、大嫂——”是欣乐。
两口子赶紧收拾一下表情和乱掉的衣衫,匆忙爬起身。
“大哥、大嫂,我先回去啦。”李欣乐伸头进来打声招呼,“你们别出来了,我还要坐车去买点东西带回去。”王虎昨天刚在六番镇找到住处,人家小两口谈好了要去那儿住,顺便做王虎的货运买卖。
“路上小心点。”莫语扬声交待。
“知道啦!”李欣乐匆匆忙离开——老虎说他找的房子又大又宽敞,她急着回去看呢。
李政然夫妇刚想转身之际,就听见赵絮嫣骂骂咧咧的往这边来——
跟弟妹打过招呼后,李政然领了一对儿女继续干活。
赵絮嫣则拉莫语到一边,“老三家的太过分了,又去婆婆那儿偷偷拿东西回屋!”叽里呱啦,仍是那些琐碎事。
“看不过眼你也去拿嘛。”莫语叹息,这家伙在外面历练了几年后,嘴巴到是越发厉害了,就是脾性不改。
“我已经拿啦!”赵絮嫣答得爽快!
“那……你还气成这样?”
“我就是说说她那种人嘛,对了,大嫂,你也去拿——那布料挺好的,说是王虎从六番镇带的,拿来正好给乔乔裁件衣服。”
“我知道了。”莫语无奈,这么拿下去,欣乐肯定又要不高兴了,这不是跟女儿要东西贴儿子嘛!
“对了,大嫂,我们家政亦要在镇上开什么书院,我劝他不要开,可他不听,你让大哥帮我劝劝他。”
“政亦要开书院?是好事啊。”
“什么好事啊,你想想李家这么多宗亲,到时都送来该怎么办?亲戚家家的怎么好意思跟他们要钱,再说镇子才多点大?能赚到什么钱!”叽里呱啦一大堆,吵得莫语头疼。
“好好,我跟政然说说。”
“还有啊,老三要跟老虎一块做买卖,你说他成嘛,到时别吵翻了才好,对了,大哥是什么打算?”
莫语笑道:“买地种田。”
“……还是大哥想得好,有地在手里还怕什么,我得回去跟政亦商量商量,要不我们干脆也买上几块,收租也好啊,大嫂,那我先回去啊。”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去。
望着赵絮嫣一路小跑着回去,莫语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老二家的,这辈子怕就是这样了吧?
回过身,见丈夫和儿女玩得正欢,不禁叹道平凡真好,没有跌宕起伏,没有大悲大喜,她就是喜欢这种无聊的日子,好在她的男人是个经历过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的人,他是真看透了。
一个喜爱无聊,一个看透生死,这样两个人能幸福吧?
***
后来,齐国的皇帝依旧是姓郭的,不过齐国却成了魏国的傀儡,境内反倒一片升平——
在这升平的日子里,李政然当真为妻子植了一园葡萄。
盛夏的夜晚,坐在清明的夜空下,挂一盏风灯在藤架,放两只躺椅到藤下,再摆上一张木几,倒两杯青草茶,摘上几串葡萄——
一起听蛙叫虫鸣,看星子飞萤。
“……”李政然噌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一脸的戒嗔,因为他脚旁有条蛇!而他——怕蛇!
莫语咬着葡萄串大笑不止,她今天才知道丈夫怕蛇!
“我就说蛇爱咬绿毛龟,你看,果然不错!”莫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政然被气笑的同时,眼角瞄到七岁的儿子正拿竹竿往回挑蛇——那蛇是他喂的,没看好让它偷偷跑了出来!
没等父亲发怒,李敬文急速把小蛇缠到手腕上,顺着葡萄藤间的甬道一路逃夭——
“李敬文,有种你就永远别回来!”李政然对着儿子的背影大吼,葡萄架差点被他震塌。
莫语咬着葡萄梗笑个不停。
“你继续笑,看你能笑多久——”李政然转过身来横臂看着妻子,此刻他身穿粗布坎肩,光着膀子,卷着裤腿,十足十一个农人,这让他在气势上输了不少,却是更让人有依赖感。
“相公,你真得很俊!”莫语收住笑声,夸赞他,她喜欢这样的他。
李政然第一次被人这么夸赞,不禁微赧,颇有些局促地放下双臂坐回躺椅里,停顿一下,随即翻手拧住妻子的腮帮子——刚才说他绿毛龟的吧?
“疼,疼。”莫语拿葡萄扔他——
夫妻俩的笑闹声和在虫鸣里,让人分不清是他们的声音,还是夏夜的声音……
日子真是无聊啊!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