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爱伺候这位爷谁伺候去,她不干了,穗学妹也不干了。
计院门面请不到,那就退而求其次。他们计院别的优点没有,男神大把,随便挑,哪个都比沈司岚好伺候。
主席学姐风风火火的在计院内部开展海选。
迎新晚会至少需要四个主持人,像外语和新闻那种男神女神比较多的,长得好看的都想拎出来炫耀,就会增加到六个,甚至八个。
他们计院连四个都没找齐,更别说六个八个了。
根据晚会流程,四个主持人将会在节目空隙中分别两两上台报幕,学姐不忍心穗杏每次都是孤零零的报幕,所以很大方的将她的搭档暂时借给了她。
时间越来越近,穗杏上课的时候都在背主持稿。
就连陪孟老师来政法学院蹭课的时候,孟老师全心全意的盯着讲台上正在讲课的裴老师,而她则是将手机偷偷放在桌下,时不时瞥两眼,口中无声背词,神情十分认真。
孟舒桐双手抱脸,沉迷的看着讲台上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穗穗,你说我眼光怎么就这么好呢,我喜欢的人他怎么就能这么好看呢。”
穗杏还在背词,思绪不能被打断,敷衍的“嗯嗯”两声。
因为是过来蹭课的,她们只敢坐在最后排,孟舒桐有轻微近视,为了能看清裴老师的样子,非是去配了副眼镜,一来能够看清老师,二来她就跟老师有了共同点,都戴眼镜。
眼镜的牌子孟舒桐也特意去查过,是个国外进口品牌,裴老师那副是银边的,孟舒桐就选了个玫瑰金边的,镜片实在是看不出来,孟舒桐只能自己随便配了。
下课铃响起,穗杏也不急着走,继续坐在位置上背稿子,因为孟舒桐是一定会在课后拿着专业书屁颠颠的跑到前排叫住裴老师,问他问题的。
果不其然,孟舒桐拿着书一蹦一蹦的冲到了讲台前。
上计算机专业课的时候都不见她这么好学,但凡孟舒桐肯拿出百分之五十对待裴燕闻教的这门课的热情好好学c语言,她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分不清for循环和while循环的区别。
裴燕闻不是第一次在他的课上见到这个女生。
每次都坐在最后排,在老师眼中,这种可以自主选座的课上,坐在最后排的学生学习态度首先上来说就算不上好。
多媒体设备都还没关,这女生又来问问题了,每次她的问题都很浅显,甚至在百度上都能找到最佳答案,可学生好学过来问,他又不能不回答。
解答完她的问题后,裴燕闻礼貌的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有好多,”孟舒桐赶紧说,“就是每次只能下课才能来问老师,所以旧的问题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攒起来了。”
裴燕闻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顺着她的意思问:“所以?”
“老师你有微信吗?我能加你的微信吗?这样我有问题在微信上就能问你了。”
她的眼神太过明目张胆,裴燕闻眯眼,瞳色清浅,语气温和地说:“法学院有个专业大群,我就在里面。”
孟舒桐愣了。
她不是法学院的啊,怎么会加那个群。
裴燕闻看出来什么,也不问缘由,笑着问她:“你是哪个学院的?”
孟舒桐只好老实说:“计算机。”
“你对法学有兴趣?”
“有点兴趣吧。”
裴燕闻语气轻柔,委婉给出建议,“既然有兴趣,不如先从大一的专业课学起,这是大三的专业课。”
他拐弯抹角的戳穿了她,也间接的拒绝了她的各种请求。
刚刚还大胆热情的女学生愣在原地,而裴老师仍是斯文有礼,提醒她快去吃饭,随后拿起课件,绕过滞在原地的她,从容离开了教室。
坐在最后排的穗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孟老师回来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个人。
“暗恋太难了,”孟舒桐苦着脸说,“我还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
穗杏睨她。
她这哪叫暗恋。
暗恋是小心翼翼举步维艰,生怕每个动作都惊扰到那个人,生怕自己的每寸心思随时都会暴露于阳光下,比单恋更卑微,也更酸楚,却又舍不得放下。
而孟舒桐对裴老师,那明晃晃的喜欢挂在眉梢唇角上,对方还未有任何回应,她就已经将心中肉麻矫情的情话,全都化成了眼睛里的爱慕和欢喜。
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都各有不同。
可单恋的心情却是大同小异,低微而又苦涩。
所以穗杏也理解她这种低落的心情。
孟舒桐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现在就只想买一杯糖度超标的奶茶回寝室慢慢喝,中和掉心里的苦涩。
穗杏没法,只能一个人去食堂解决伙食问题。
食堂特别热闹,唯独穗杏孤零零的一人吃着饭。
之前杭嘉澍陪她吃饭的后遗症很严重,严重到哪怕穗杏是一个人吃饭,也没人敢上来搭讪,生怕杭嘉澍潜伏在哪个角落里。
但其实杭嘉澍最近在忙导师给他布置的论文作业,工作室的游戏项目开发又正卡在瓶颈处,他每天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都抽出来分给学习和工作。
幸好这时候学姐给她打电话,说第四个主持人找好了,让她来体艺楼这边见见。
正在吃饭的穗杏匆忙解决最后几块排骨,擦擦嘴往体艺楼赶。
校内公交刚走过去一趟,穗杏想就当消化,路上扫了辆共享单车,骑着就往体艺楼赶。
赶到体艺楼门口时,有不少参加迎新晚会节目的同学此时都陆陆续续的在大门口集合。
这里面也有他们班的,穗杏和几个同班同学打了招呼,同学向她打听主持人找好了没有。
“褚学姐说刚刚找到了。”穗杏老师说。
同学睁大眼睛,期待的问:“是我们助班吗?”
穗杏摇头:“不是。”
“啊,不是啊,”同学的语气一下就难过起来,“我还以为肯定会是我们助班的。”
穗杏虽然也不高兴,却仍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反倒安慰起同学来,说谁当主持人都一样的,反正主持人又不是晚会的关键。
同学却不大赞同她的话:“当然是关键啊,不然为什么那些文科学院每年都找他们院的男神女神过来当主持人?”
穗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几个女孩子正沉默着,突然有个人喊了声:“学长!”
穗杏顺势望去,沈司岚正从体艺楼教学大厅里走出来。
最近气温降得很厉害,沈司岚披了件外套。
穗杏认出来那是那天在他寝室,他暂时借给她穿的外套。
同性之间互相穿外套不觉得有什么,但一想起这件外套她穿过后他又穿,她就老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
“里面还在布置场地,再等等吧。”
沈司岚以为这几个女生要问什么时候能进去排练。
女生们乖巧说好。
穗杏低头,沉默不语。
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穗杏,”他突然开口叫她的名字,“过来下。”
穗杏也不知道是要过去哪里,老实哦了声,听话的跟在他身后走。
他带她绕着体艺楼走了半圈,来到了后面的人工湖小路上。
秋天来的毫无征兆,湖边风冷,经过这里的人最近少了起来,除了几排停靠在棚里的自行车和小电驴,安静得似乎只有风刮过的声音。
“新的主持人找到了?”他问。
穗杏盯着脚边的落叶,嗯了声。
沉默许久,他慢吞吞地问:“不找我了?”
穗杏说:“你不是不答应吗?”
沈司岚皱眉,沉声,“所以你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穗杏:“你又不答应,我还不能放弃了?”
“……”
没话说了,穗杏转身要走。
她走了没两步,又被人从后面拽住了胳膊,穗杏不明所以,回过身古怪的看着他。
他的脸色也有些古怪,眉梢拧着,垂着眼皮,原本微翘的眼尾耷拉下来,眼下肌肤泛起淡淡的粉色,衬得一双眼睛像是过了季节快枯掉的桃花。
他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穗杏本来抬着头和他对视着,这人却又摁下她的头,不让她看,害得她只能看着他衣服上的走线。
“学姐让你来找我,所以你就来找我了,”他问,“你自己呢?”
“?”
他言简意赅:“你想不想我当这个主持人?”
穗杏讷讷说:“新的主持人已经找到了啊,学长你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
“你先回答我。”
穗杏只好点头:“想啊,很多人都想。”比如刚刚遇到的那几个同班同学。
谁不想自己的助班学长在迎新晚会上大出风头。
“那我答应。”他说。
穗杏:“……已经找到人了啊。”
“我去说。”他放下手,她才终于得以抬起头,见他的眉宇似乎松开,语气也没刚刚那么紧绷了。
穗杏替那个新的主持人鸣不平,哪有这样的,他沈司岚又不是皇帝,说不来就不来,说来就来。
饶是对他有滤镜的穗杏也觉得他有点过于狂妄,且不可理喻。
“学长,你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了?你就算现在去跟主席说,学姐她也不会同意你这么任性的。”穗杏一本正经的教训他。
沈司岚嗯了声,说:“那你帮我说两句好话。”
穗杏撇嘴,表情不大乐意,“我?我才不帮你说话。”
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灰,胳膊弯抱着旁边用来支撑停车绷顶的铁杆,身子巴着杆子绕着它转起圈来。
“除非,”她突然笑起来,冲他挑了挑眉,“你求我,那我就考虑一下。”
沈司岚:“好。”
“……?”
穗杏被他这干脆的态度吓到,然后很快的,他弯下腰,凑到她耳边,空气微凉,男人吐出来的呼吸夹裹着他独有的清冽温度,穗杏耳尖敏感的绒毛立起,垂下的手突然被他勾住了小指。
“学妹,求你了。”
他比她脸皮厚一点,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低笑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