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长夜（九）

    阿尔·卡彭用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讲完了自从他躲入下水道以后的来龙去脉。只不过实际上帮助他的狗头人术士“拉杰”和他的拾金狗头人部落变成了“河”那边的大主顾，而且有很多内容连“拉杰”先生——庄鹏都不知道。

    譬如卡彭把自己的积蓄和地虎帮多年积累下的财富，在被围攻的第一时间就转移到了地虎帮在下水道的根据地当中。而如今这些财宝全都被用来打点本区内城市哨卫的干部，于是才有了如今副队长安东领着一群哨卫跟着卡彭来威逼马蒂奇的这一幕。

    当然，深水城的哨卫体系如果只用贿赂就能松动到这个程度，那深水城官方也不用运作了，实际上在这背后，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

    首先，前任队长巴泽尔的人间蒸发一开始就引起了他的同僚们普遍的不满和抵触。在卡彭和安东接触之前，马蒂奇本人就已经和光杆司令没什么区别了，这个空降的队长连自己辖区内的一兵一卒都调不动。再加上他一上任就立刻爆发的黑帮殴斗与仇杀（地虎帮被围攻，在街面上对垒），而城市哨卫的毫无作为也引起了包括区内市民和上级对马蒂奇能力的怀疑还有不满。

    不过最要命的因素，还是“河”，“河”是一大批或者腐败或者“无为”的官僚们重要的收入来源。而马蒂奇长时间没有能让“河”恢复运作，辖区内的治安也搞得乱七八糟，麾下的哨卫队伍离心离德，他的无能让许多明面和暗地里的利益方遭受到了损失。

    故而，一个保留马蒂奇背后的大佬的面子，同时兼顾大家利益的方案被提了出来。

    只不过，这一切阿尔·卡彭根本一无所知，城市哨卫的副队长安东也不过一知半解。反倒是马蒂奇在听过阿尔·卡彭讲的内容以后，把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大概猜到了个七七七八八。

    “阿尔·卡彭是个弱智神经病，他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情有可原。然而安东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他敢来趟这趟浑水，想必是“上面”的人给他下达了什么指示或者“暗示”。而卡彭这个白痴，瞎猫碰上死耗子，此时此刻怕是还在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大胆的谋略起到了作用。”马蒂奇的脑子当中快速的闪过了这些念头。

    另一边，阿尔·卡彭也确实在沾沾自喜。他是个做事简单粗暴的黑道，做到老大的位置全靠敢打敢做，之前差点变回一无所有也都是因为他的误判和蛮干。对于事、物变化更深层的规律和原因，他没能力也没兴趣去思考。然而他这种无脑的风格却也让深水城的腐败官僚们认为他便与控制，可以说是傻人有傻福。

    阿尔·卡彭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颤抖，他的脑子里只有简单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杜拉肯”迪克·肯范森的码头生意，“博彩人”艾伦·哈茂森的赌场生意，“第一连队”邦尼·弗朗茨的迷幻魔法药生意，以后就全部归他管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尔·卡彭在自己的内心高呼了一声。

    “你现在点个头，以后就安心的当你的光杆司令。”卡彭猖狂的对着马蒂奇笑了。“那这处好看的房子，你的钱财，应该给你的份子，就都还是你的，你可以再找个女人，继续你惬意的小生活。”

    “如果你不肯点头的话……”

    阿尔·卡彭狞笑着想再说些威胁之词。

    “不必再说下去了，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已经想明白了一切的马蒂奇打断了阿尔·卡彭的话。

    他的面色是一片的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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