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挽亭靠在窗边, 望着窗外那一簇开的极好的兰花, 苍白的面上浓的化不开的愁绪, 她垂首轻声低喃着。
“这世上, 万事都有失有得。”
李凤游站在一旁, 踌躇了许久, 轻声问道。
“殿下, 您决定了吗?”
燕挽亭闭上眼,唇角挑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她的手搭在窗柩上,也许是身子虚弱也许是窗外的风吹得她有些冷,止不住的轻颤。
“初白, 过了今日,潋儿大抵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世人或许会唾弃我,可能连兄长, 都会与我决裂。”
李凤游面上神色肃穆,她拱手坚定道。
“无论殿下做什么,凤游都誓死追随。”
燕挽亭仿若未闻,她缓缓的抬起手, 白皙的指尖纤细修长,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那手仿佛身不由己的颤抖着,就算燕挽亭死死的按住,仍是在颤抖。
“此事, 就连师叔我都瞒着,筹谋了这么久,我这双手这辈子怕是都洗不干净了。”
李凤游有些不忍的轻声唤了句。
“殿下...”
燕挽亭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疲惫的闭上眸子轻声道。
“罢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去办吧。”
李凤游咬咬牙转身往外走,可走了几步她又停下了。
“殿下,庆州城还有许多...未撤走的百姓。”
燕挽亭背对着她,许久未作声,过了半晌她才垂头问道。
“林猛将军可入城了?”
“已率兵在庆州与宇文姜国大军缠战。”
燕挽亭点点头,挥了挥手。
“若是再晚,等他们出了庆州城,就来不及了,你去吧。”
“卑职领命。”
既然燕挽亭已经下定了决心,李凤游便狠了狠心,转身走了。
李凤游走后,寝宫便只剩下燕挽亭一人,她站在窗边呆呆愣愣的站了许久,而后才转身缓步走了出去。
宫中因为庆州城被迫之事人心惶惶,一路行来,四处可见一些宫女太监神色惶惶的窃窃私语着。
见到燕挽亭他们脸色一变惶然的下跪,燕挽亭也懒得理会他们,径直走了过去。
自上次夏秋潋从她殿中离去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夏秋潋了。
她走到了景翎殿,犹豫了一会后,才走了进去。
原本想要通报的宫女被她拦下了,燕挽亭走进了夏秋潋的书房。
书房的门原本半敞开着,夏秋潋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一侧的桌边,桌上摆着一盘棋,她独身一人手执棋子久久没有落下。
燕挽亭就这么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知道夏秋潋一声叹息后落下棋子,她才缓步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声。
“潋儿。”
夏秋潋身子僵了僵,未曾回头,只是垂首轻声道。
“你来了。”
“嗯,来看看你。”
燕挽亭的脚步缓慢沉重,她走到夏秋潋身前的空位坐下了,一拂袖看着面前的棋盘,突然笑了笑。
“你输了?”
夏秋潋垂着眸子,执起一枚剔透的白棋,犹豫着许久都不曾落下,她轻声道。
“这棋局,我解不开。”
燕挽亭的手抬起轻轻的抓住了夏秋潋的手腕,牵着她的手,随意的在棋盘的空中落了一子,她面上带着浅笑。
“那便随意下一子,许会赢许会输,可到底是知道了输赢,若是这般蹉跎,也许永远也解不开。”
夏秋潋就这么随着她的指引落下了棋子,突然有些涩然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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